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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席旁,都有两名年轻婢女侍立,给众人倒酒。如果客人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让她们代劳。
“几十年来,中原从未派使者到凉州,章将军是首位,也是初次前来。如今会州收复,河西不再孤悬西北,已与大周形同一体,连成一片,可喜可贺诸位我们满饮此杯”申师厚起身举杯道。
堂上众人闻听此言,纷纷举杯起身应和。对于申师厚的话,不管是否认可,这种时候都会给足面子。
“另外折逋将军六十大寿将近,在此提前祝寿我们再饮一杯”申师厚继续劝酒道。
折逋嘉施虽然淡出凉州官场,但本身威望不减,众人再举杯祝贺。
“最后犬子与沈都使之女婚期将至,到时还请诸位再前来喝杯水酒现在诸位可尽兴”申师厚仰头喝完这杯,见众人相和,便自行坐下,不再开口。
酒过三巡,众人开始随意,有的互相攀谈,有的埋头大吃。章钺和郝天鹰早就饿了,很多天都没吃上一顿热的,啃军粮炒米、粗饼什么的。现在能饱餐具一顿,当然不会错过。
正吃着,一名军官提着红色大肚酒壶,手执酒盏过来,哈哈笑道:“远方来的客人,且容我敬上一盏酒可好”
章钺抬头一看,见是一名络腮胡子的黑脸矮壮汉子,却不知是谁,刚才似乎没见过,转头目视郝天鹰,这家伙显然也不认识,章钺便看向旁边侍立的俏丽婢女,哪知婢女只是微笑着,并不回答。
“如此盛情,自无不可”章钺笑着回了一句,提起酒壶自倒了杯酒拿起,却见那粗矮汉子也正倒酒,但手执酒盏的大拇指伸得老长,红色的酒液直接淋在拇指上,喷溅的到处都是。
这情形看得章钺双目一缩,如此敬酒并非善意,这是来找渣的。他转头向堂上看去,众人吵闹成一团,似乎没人注意到这边。但对面的折逋氏等三人,却似有意,似无意,不时向这边瞟上一眼。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安西匍萄酒,客人你尝尝”那粗矮汉子倒好酒递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章钺,脸上神色满是赤裸裸挑畔的味道。
第0162章 又是连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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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有道是:匍萄美酒夜光杯既是难得一见的匍萄酒,怎么能用这种普通的酒盏呢”章钺哈哈笑着应付了一句,转头吩咐婢女道:“去找申使君上琉璃盏”
婢女一阵惊讶,微微欠身一礼,转身飞快去了。不想那粗矮汉子却不罢休,忽然就很是委屈,气急败坏地大吼道:“我尊你是客人,敬酒不喝也就罢了,居然还嫌这酒盏普通,太也无礼”
“哗”那粗矮汉子举手一扬,朱红的酒液飞洒过来,章钺匆忙间举手一挡,袍袖遮住了脸面,但却洒得他满头都是,顺着梳得整齐的头发流进了脖颈,在这冬天里,冰凉凉的满是寒意。
章钺不由一呆,心头无名火起,勃然大怒,呼地站起,嘴角挂着冷笑,轻蔑地向那汉子勾着手指道:“你过来”
“小角色而已,不值一提让我来吧”郝天鹰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说道。
“也罢”章钺向郝天鹰伸出两根手指,像剪刀一样猛地向中间一合,见郝天鹰露出了会意的微笑,这才缓缓坐下看好戏。
郝天鹰手扶桌案,同时脚下发力,一个空翻就跃入中间空地,叉开双腿紧了紧腰带,歪着头一脸蔑视地看着那粗矮汉子,却没先动手的意思。
那汉子下巴一扬,壮了壮胆,见郝天鹰个头高壮,但甚是年轻,不禁心生轻视,蹬蹬快跑几步接近,左手搭向郝天鹰右边胳膊,右手探向他腰带。
“嘿”郝天鹰冷笑一声,不退反进,猛地跨前一步,右手顺内侧反向一抄,恰好一把扣住那汉子左腕,转身跟进来了一个“左侧摔”,将那汉子掀翻在地。并顺势跟着倒下,右膝猛击其心窝,同时双手抓住其脑袋,反向一拧,便听爆豆一般的“咯嘣”直响,这家伙眼睛终于看到自己的后背了。
做完这些,郝天鹰快跑了两步,纵身一跃,直接跳过宽大的桌案,落回自己的席位,没事人一样坦然坐下,一脸得意地问道:“我这过肩摔学得怎么样扭面条的手法可还对”
“还差点,得其形而未得其神”章钺擦干净了衣领里的酒水,还是感觉很恼火,毕竟没有自己亲手解决来的爽。
“不是吧你这招数我已经玩得很熟练了啊”郝天鹰一脸纳闷。
两人嘀咕的同时,大堂上一片寂静,这场博斗实在没什么看头,太快了电光火石,兔起鹘落之间,刚才还嚷嚷作色的粗矮汉子,躺在地上打了向个滚,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放肆这里是帅府,怎可轻易动粗来人将这二人带下去”申师厚的反应倒也不算慢,厉声作色喝道,他是想把章钺二人带下堂去,好息事宁人。
这时,右边上首一名三四十岁的中年壮汉呼地站起,伸手一撩披散的头发,双目喷火地怒声喝道:“慢此人是我族中勇士,听说周军击败会州羌部,很是勇猛,心生佩服之情,特地上前敬酒,竟遭如此对待。难道大周对辖下子民,竟如此凶狠么”
“对于野蛮无礼,自寻死路者,大周绝不姑息你欲何为章某奉陪”章钺见那人是雪山羌首领拓拔那吉,无所谓地冷笑道。
“一条杂鱼也算大周子民真是笑死人了我们中原人可做不出这种自寻短见的事来”郝天鹰很是夸张地大笑着附和。
堂上众人一时看看折逋嘉施父子,一时看看沈念般、沈般若兄弟,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傻子都知道,这是折逋氏让雪山羌故意寻畔,想看申师厚的反应,但可惜,申师厚毕竟是个傀儡节帅,他要行使权力,是需要依靠沈念般的。
“拓拔那吉既然章将军说要奉陪,你就再出人与他斗一场吧只是不可太过了”折逋嘉施不愠不火地说道。
“章将军既是武人,想必身手不俗,我麾下还有一位勇士,正好向章将军讨教几招”拓拔那吉说完,转头对身后侍亲的护卫吩咐了几句,那护卫转身飞快退去了大堂。
堂上众人再也无心吃喝,纷纷交头接耳,顿时嗡嗡声一片。申师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作为节帅,在自己的府衙都无法做主,心头一阵无奈,只得让牙兵下场,将那粗矮羌汉的尸体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