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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在延州处理计口授田的事效果良好,想不到营田务取消,这些官田都到了地方豪族手里,实在可恨”郭威怒道。
所谓营田务,并不是唐初的均田制,而是唐末时留下来的一种弊政。把地方官有的土地租给佃户耕种,但这些佃户的户籍不再归州县,而是由户部另外派官员管辖,这样佃户实际上就成了国家的农奴。
郭威取消营田务,召回营田官员,把佃户划归州县,房屋和土地耕牛都归其私有,在关东地区推行得不错,但关西之地多是老牌藩镇,对中央政令一向是阴奉阳违,佃户和土地被地方豪族所瓜分。
而章钺在延州计口授田,打击面更广,把佃户重新入籍,连各县豪族大户的家丁奴仆,田产庄园也一并收拾入籍了,这样当然有好的政绩。
“正是唐代均田制是照顾门阀世家的利益,按实际田亩也是收税理所当然,但地方上一向就不用这个办法,那太费事,而地方官只收满税收总额就不管了。而豪族大户隐匿土地亩数,交通官府,广有田地而不纳税,他们的田产租税实际就转移到贫农庶民的头上,这样庶民越穷,而豪族越强,国家税收越来越少,终致内乱。”
这些地方州县事务,章钺现在也有比较清醒的认知,适时地建议道:“末将建议派员到地方均田,专查隐匿田地,应该大有收获。”
郭威听得双目一亮,转头目视郭荣道:“这主意不错晋王怎么看”
“儿臣以为可行不但要查,还应加大力度查处,地方州县有大量寺院道观,僧尼信徒无数,这些人不事生产,也兼并占用了大量田地。”郭荣面色一肃,认真地说。
郭威却苦笑道:“你性子还是太急燥,现在还不能做,等把局面稳定下来,国家根基劣实,肉在锅里想怎么分,就可以怎么分。”
章钺心里一寻思,觉得还真是这样,不由暗暗佩服,固本培元是一个因素,养肥了地方大虫,还能获得更多。
却听郭威又道:“会州战事将在深秋进行,枢密院已经在准备了,到时晋王前往永兴军府坐镇。不过还得先派人稳住夏绥李彝殷,免得其心下惴惴,从中作梗。薛居正也要召回,买马的事到此为止,打下会州就能控制河西,一切都能解决。还有你,回京了也不待太久,尽快回延州备战。”
该交待的似乎都说完了,这次觐见时间有点长,眼看都到中午了,章钺便起身行礼告退,刚出偏殿东阁,晋王郭荣随后也出来了。见他大步赶来,可能还有事情要交待,章钺便站住等他。
“嘿嘿出征会州的事不急,前天澶州上报,孤的王妃于本月初四涎下一麟儿,母子平安。孤已想好了,取名叫宗训,过几天就要回澶州一趟,打算先在东京王府庆贺一下,都是自己人,七天之后,黄道吉日,到时你也来”郭荣一脸乐呵呵地说。
“哦恭贺殿下喜得贵子”章钺连忙道贺,不过心中却暗暗惊讶,原来柴宗训是这一年出生,生母是谁莫衷一是,但想也是知道,若非符氏所出,恐怕后来也不可能顺利即位。
第0117章 惊鸿一瞥
出了大内禁中,章钺召来亲兵,骑马一路回家,正好赶着用午膳。八月初的天气还热得很,章钺午睡起来,沐浴后换了一身黑色便服,也不想再出门,去书房看了看,还是有点简陋,不过书架上倒是放满了书籍,估计都是杨君萍添置的。
桌案后靠近书架有个柜子,章钺取出钥匙打开铜锁,柜子里都是帐册和家里的日常收支帐。还有东京郊外,及郑州中牟的田庄地契。至于唐州、岳州等地的田地产业,以后会转成商用,有东京附近的田地,已经是一个富家翁了。
这时门外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女人们的轻声笑语传来。杨君萍出现在门口,她朝里面看了看,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在桌案对面坐了。葛婉秋手里端着圆形的小托盘,上了两盏茶站在杨君萍身后,偷眼打量着章钺。
“帐盘得不错你们辛苦了”章钺合上帐册,笑眯眯地说。其实这帐有点乱,有些还是韩盛整理的出来的,不过这年头普遍都是流水式记帐。虽然四柱结算法在中唐就出现了,但还不是很成熟,真正能够熟练运用的人也不多见。
“你也知道我们辛苦呀两手空空的就回来了,人家还以为你带了什么好礼物给我们呢”杨君萍嗔道。
“嘿嘿这不是贵人多忘事嘛”章钺讪笑起来,眼睛看向杨君萍身后的葛婉秋,这小娘身材姣好,婷婷玉立,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双手绞着手绢,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但眼睛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
杨君萍感觉到章钺火辣辣的目光,心里一阵暗恼,人家就在这儿,你却看她,眨眨眼戏谑地笑道:“那你现在有空了,可得补偿我们”
“怎么补偿娘子莫非是觉得我现在很帅,想要吃了我啊”章钺很烧包地说,目光开始变邪恶。
两个女人一听,都笑了起来,葛婉秋俏脸飞红地别过头去,却也没走开。杨君萍白了他一眼,轻嗔薄怒的样子煞是妩媚,羞恼道:“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想去相国寺前街转转,还有东市鼓楼街那儿,罚你陪我们去”
“唉好吧东京是真的很热啊”章钺一脸恶趣味地怪笑,起身收拾了一下,转出桌案拉着杨君萍的滑腻的手走出书房。
“瞧你笑得那么猥琐,想到什么了要庄重知礼庄重你听到了没”杨君萍伸手狠狠掐他的腰,开始数落起来。
“那昨晚是谁喊着官人我要啊你都不守礼还要求我”
“要死了这你也说得出来”杨君萍大羞,举起粉拳照着章钺后背一通乱打。
“又没别人怕什么秋娘你说是不是”章钺一转身,伸手揽过葛婉秋的肩膀,哪知小娘挺害羞的,挣扎着跑开,扶着廊柱偷偷地笑。
“阿郎没羞没燥的,前院下人们都听到了”葛婉秋俏脸泛红,羞恼地喊了一句,转身飞快跑了。
章钺随即到前院,让亲兵赶出马车,扶着两女上去,跟着钻进去想要再来个左拥右抱,葛婉秋立即闪开了,章钺只好作罢。马车一路缓缓前行,过洲桥北上右转,很快就进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