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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骁似乎漫不经心地道:“汪希嫂子干嘛不随她老公一起去做工呀”
本已抬腿准备离开的九婆,听了长长地叹了一声,道:“都是七叔公造的孽呀阿勇是七叔公最小的孙子,七叔公最疼阿勇了,从小就带在身边。七叔公好喝酒,阿勇很小的时候,就跟七叔公一起喝酒,每每喝到醉醺醺的。这样长大的阿勇,还能不是酒鬼么”
林智骁插话道:“是啊,从小喝得醉醺醺的,长大了那酒瘾可就大了,不做酒鬼都难呢”
九婆又叹了口气,继续道:“谁说不是呢年轻轻的阿勇,每天喝酒还都要喝醉。喝醉就喝醉呗,坏就坏在阿勇酒醉后的脾气变得非常狂暴。结婚前,酒喝醉了,就又哭又闹,有时还打他妈妈。结婚当天,阿勇喝醉酒就打起了新娘子,闹得新娘子寻死觅活要上吊。林医生,你说说,这样的日子汪希嫂怎么过得下去呢”
林智骁生出同情心来,皱着眉头道:“是啊,汪希嫂子这日子过得挺难的”
九婆再次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最可恨的是,后来汪希嫂子有了身孕,都五个月了,硬生生被喝醉酒的阿勇难打到流产了。送医院治好后,医生告诉汪希嫂,以后她再也不会生小孩了。这下,汪希嫂再也忍不下去了,就提出要离婚。”
林智骁想想这样的日子,汪希嫂子还是离婚好了。
九婆边摇着头边道:“可汪希嫂子结婚的时候还小,并没去政府办结婚证。本来嘛,人家说没办证的离开就行了,可阿勇死活不干,威胁说汪希嫂要敢离开温家,就把汪希嫂的娘家人全杀掉。”
林智骁担心地问:“那以后呢”
九婆望了望林智骁,反问道:“还能怎么样呢汪希嫂自然不敢再提离婚了呗可阿勇烂酒鬼一个,仗着身高马大,每天醉酒打汪希嫂,最后乡邻们都看不下去了,暗中去乡派出所报了案。警察来村里将阿勇抓走了,最后法院以虐待妇女罪判阿勇两年徒刑,并规定阿勇刑满后不得回家,必须离汪希嫂子五百米远。法院的法官还劝说汪希嫂子提出离婚,可汪希嫂仍然怕阿勇杀了她娘家人,仍然不敢跟阿勇离婚。”
林智骁不解地问:“九婆,我好象没看到阿勇在村里嘛”
九婆点下头,道:“是啊,过去在村里几个月,后来觉得不脸再呆在村里了,就带着他的户口本离开了。到现在都两年多时间过去了,村里没有人知道阿勇的下落,连到外面做工的乡亲后生们,都说没见过阿勇。”
林智骁轻“哦”一声,道:“那可能死在外面了。”
九婆叹了一声,摇摇头,道:“希望阿勇还活着,还戒了酒,人做得象模象样的。那样,汪希嫂才有奔头呀”
林智骁否定着九婆的想法,道:“以阿勇的脾气,哪里能改得掉醉酒的坏毛病呢纵然汪希嫂子跟阿勇有办结婚证,可失踪两年了,汪希嫂子完全可以到法院申请宣告阿勇死亡了嘛。那样,汪希嫂子就可以自由地嫁给他人了嘛。”
九婆望着林智骁,道:“事实哪里会这么简单呢汪希嫂心里虽然想离婚,但仍然怕阿勇还活着,知道她改嫁了,会回来杀了她娘家人。那阿勇离开村子的时候,摞下一句狠话呢阿勇让村里的后生转告汪希嫂,今生别想再嫁人了,不然两家人都别想活命造孽的家伙”
林智骁气愤地道:“阿勇这是要让汪希嫂守活寡一辈子呀”
九婆也很气愤地道:“就是嘛再说了,汪希嫂流产后就生不了孩子了,谁家后生会娶一个不会生小孩的女人呢汪希嫂又不愿意嫁给中年男人,这事情在怕阿勇回来杀人跟没后生愿娶的情况下,一天天耽搁了下来。哎,可怜的女人呀”
林智骁也觉得汪希嫂子的处境真的很无奈,道:“那阿勇的家人怎么不管呢”
九婆反问道:“管怎么管阿勇的爹死得早,他娘在阿勇结婚后就回娘家住去了,听说后来改嫁到老远的地方去了。嗳,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呀,也不知被阿勇打了多少回,算是被阿勇给打怕到心里去了,才当阿勇这个儿子死了,自己回娘家改嫁人去了。七叔公造完孽,前年一撒手死去了,阿勇就是赶百日里娶的汪希嫂。”
林智骁点点头,心里很理解阿勇的母亲为何老大年纪了,还改嫁老远的地方去的动机,就是为了避开酒醉后没有人性的儿子阿勇。
林智骁抱着一丝丝疑虑问:“九婆,那阿勇的叔伯们也不管么他们可都是阿勇最亲的人呀”
九婆摇摇手,道:“人人避开阿勇还怕来不及,谁敢去管阿勇的事情,给自己惹来天大的麻烦事呢”
送走九婆,林智骁独自一个人坐在接诊椅子上发着呆,心里非常懊悔刚才对这么不幸的汪希嫂子,所采取的惩戒措施,觉得非常对不起汪希嫂子这个非常不幸的嫂子
愧疚心生起,林智骁很想去向汪希嫂子道歉。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温剑雄走了进来。
温剑雄还是一派温文尔雅的作派,白净的脸庞,精巧的五官,梳理得很时尚的寸发打上了发胶,手里握一只精美的手包,咖啡色西装套装很是笔挺,浅蓝色衬衣非常干净,咖啡色皮鞋一尘不染。
温剑雄见林智骁一脸的懊恼,站在林智骁面前不解地问:“兄弟,你这是怎么啦”
温剑雄跟阿勇都是七叔公的嫡传孙子,他们是堂兄弟,汪希嫂子是温剑雄的堂弟媳妇。
林智骁站起身朝温剑雄笑一笑,指一下就诊椅子,示意温剑雄坐下聊,道:“刚才九婆来看病,讲起汪希嫂子的事情,很是懊恼呢”
温剑雄坐在林智骁对面的就诊椅子上,将手包放在桌面上,笑着道:“那是汪希嫂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嘛,干嘛要懊恼呢”
经过昨晚的深谈,林智骁在心理上跟温剑雄并无太大的距离感,就将汪希嫂子来骚扰自己和刚才自己惩罚汪希嫂子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温剑雄听了,颇理解地道:“兄弟,请你别怪汪希嫂,她是个苦命的女人呐这么年轻,就被阿勇整得失去了生育能力,令她嫁不了后生,她苦呀”
林智骁觉得很过意不去地道:“就是呀,她这么苦命的一个女人,我还那样整她,想想就让我心生懊恼嘛”
温剑雄安慰着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懊恼也改变不了事实,兄弟就别再懊悔了。哦,对了,阿勇前不久找过我呢”
林智骁心里都认为阿勇已经死了,突然间听说他还活着,异常惊讶地立即问:“他竟然还活着”
温剑雄开心地笑着道:“是呀他不仅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原来,我也以为阿勇醉鬼一个,到外面肯定无法生存下来。三个月前,我正在上班,门卫打电话上来,说有一个人自称是我的弟弟要见我。我下去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