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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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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摸的婆娘也不着恼,手里收钱,脸上笑着,嘴里说亲热说一句:贵啊,明儿还来啊

工头很潇洒,民工可就不行了,或捆或袋的菜,味料、油盐、面大米,得一样一样扛出来码好,等车后厢装不了差不多满,大兵已经是满身满脸脏兮兮的了,不过这样子让任九贵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上车使劲夸了大兵一句:“好,干活就得这样,比八喜强多了。”

“九哥,您别老夸我,我才干第二天八喜人不错啊。”大兵掸掸身上的灰,坐到了车里,由衷地道了句,能开始今天的新生活,说起来还全靠八喜了,那天被警察和精神病院的人追着,都快绝望了。

“你是不知道,那个货仗着自己有文化,老给我甩脸,要不是看在同学份上,挣钱我都不叫他。”九贵悻然道着,似乎对八喜有什么芥蒂。

这把大兵也搞懵了,他小心翼翼问着:“九哥,咱们不是农民工吗要文化有用”

“咦这你就不懂了,光会卖傻力气的人好找,见人哄人,见鬼骗鬼的文化人不好找。”任九贵严肃道。

大兵哭笑不得问:“哦,我明白了,文化人就是干这个的”

“当然是啦,脑力劳动是啥,还不就是动脑筋想咋个去坑人呢别看一个一个人模狗样,其实都是老鼠尾巴上绑鸡毛,没一个好鸟。”九贵道,看来作为没文化人,对文化人没啥好感,特别像八喜那样的。他扔里手里的黄瓜蒂,扭钥匙,打火,载着一车菜粮,晃悠悠地回一品相府小区。

话说得多了,大兵倒看出端倪了,背后的诋毁,倒不是八喜真有问题,而是九贵哥出于妒嫉,工人都是八喜招的,大部分活也是八喜揽的,这号能人就工头上面的头,九贵哥的姐们也对八喜相当看重,你说能不让小舅子郁闷么

初听觉得可笑,细砸摸又觉得可爱,看久了,大兵倒不觉得九贵这张倭瓜脸丑了。相比医院里医生那笑里藏刀的关怀,相比那些警察疑神疑鬼的审视,大兵倒觉得更喜欢这个关系并不复杂的群体,喜欢这些人带着狡黠的单纯。

是啊,无非就是想骗个便宜劳力,而大兵却不介意这样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

就在他刚觉心安的时候,事情就来了。车驶到离小区还有不到一公里,任九贵嘎唧一刹车,摇下车玻璃就骂娘,大兵一瞧,是贼头贼脑的三蛋拦车,他顾不上多说,拉开车门钻到后厢,和一堆菜粮窝在一起,紧张地道着:“头儿,出事了好几个警察来找他。”

手指所向,是大兵,大兵心里喀噔一下,知道报社捣乱的事犯了,恐怕警察顺藤摸瓜找到这儿来了,任九贵盯着他,三蛋急急解释着,八喜在支应着呢,让他出来拦着车,先躲躲。

大兵不忍心把厄运带给这些有一饭之恩的人了,他道着:“没事,九哥,反正我都想不起来啥事了,能把我咋地我不给你们找麻烦。”

“等等。”任九贵喊了声,回头问三蛋:“你看是啥阵势抓人咧,还是问人咧”

“好像不像抓人,还来了一女警,就问是不是来咱们这儿来了,这不八喜怕撞上。大兵穿个病号服跑这一片,肯定有人报案。”三蛋道。

“那没事,要是抓人还跟你明说呢,他们是根本不知道大兵,你脑子笨,听我的,千万别让警察抓着,要不有俩钱还不够交罚款,敢不交罚款,拘着你干活呢,你欠人家医院好几万呢,这特么得干到哪年三蛋,老黑酱拿过来。”九贵说着,伸手一接老黑酱,大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九贵抹了一脸,九贵机智地教他了,化化妆,遛达到后门自个回去,这样子瞅见也没人认你。

他下车步行,三蛋把自己那顶脏兮兮的帽子扣到了他脑袋上,这两人先行回去了。

摸着一脸黑酱,大兵伸手闻闻自己手指上了味道,有点啼笑皆非了,他踱步往小区里走着,进了小区走得很近了,站在一株树后,看到了三位警察刚刚上车,他试着回忆,却很清楚,是最后两位去看望过他的警察,那两人和先前的不一样,不像那些浑身烟味的警察,像防贼一样问长问短。

我是谁我为什么有种熟悉而紧张的感觉

警车朝他直直冲来,警灯,蓝白相间的警车,像眩目的宠然大物,在他瞳孔里放大,让他突然有一种心悸的感觉,记忆里仿佛有这样一个影像,他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一个模糊的警察身影,出现在门口,然后他心里的恐怖感觉会在这一时间迸发,会听到一个让他恐惧的声音:“大兵,出来。”

他一哆嗦,要往前走,像陷入到记忆的漩涡里。

车一拐弯,直接开走,车上的警察根本没认出这个穿迷彩的民工。

车身带起来风吹过,两个刺眼的“公安”字眼掠过,让他骤然清醒,瞬间下意识地蹲下来,大喘着气,仅仅从旧的记忆里搜寻到了一个瞬间,就让他有头痛欲裂的感觉。

“看看,有点傻吧,还往警车跟前跑呢,要被认出来,肯定拉回去送收容站了。”八喜瞅见大兵那样子,很确定地对九贵道。

“看住别让跑了啊,这么便宜的劳力,打着灯笼也难找啊。”

九贵深以为然,如是安排道。

至于警察的查访嘛,哥俩谁也没当回事,出门在外这么多年了,对敌经验那是相当丰富滴,这不,八喜翻检了半天破被子,连身份证都给大兵找上了

去找人的,是相府路派出所领的人,分局失调科的,高文昌和邓燕,从分局到相府路尽头有十几公里,漫无目标地找人,再加上堵车,整整一上午无功而返,连午饭也耽误了。

下午上班的时候,高文昌进了办公室,看到邓燕聚精会神地带着耳麦看屏幕,他提醒道着:“嗨,现在查警容警纪呢啊,别看个韩剧查住还得记个处分呢。”

“嘘”邓燕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来看,干脆放开了声音。高文昌一瞧,却是一处实验室的模样,邓燕悄声说了:“别说话,听听他是我同学,在读医学硕士。”

和对方打了个招呼,是位戴着眼镜的男子,接着刚才道着:“理论上,大脑受到外界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导致失忆,正常情况下手术放出血后,应该可以恢复记忆。”

“可是我们接触的这一位,没有恢复啊。”邓燕问。

“有多长时间了”对方问。

“半个多月了吧。”邓燕道。

“那是你太心急了,恢复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你提供的ct图我看了下,这儿、和这儿,有阴影,应该是大脑海马体附近的淤层,它被吸收的过程会很缓慢,医院采取保守处理的方式是正确的,这种手术的风险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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