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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上颇多说辞,也不管身边的人能不能听到,嘴上只管嚷嚷着。
终于挤到林陌跟前,虽说自己身高没有优势,两人往外走总比一人强。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散开,嘴上却疑惑的嚷“林先生也穿优衣库吗”
“当然啦”宋筠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回应粉丝,她嘴上也不过就是胡诌的,现在的形势,赶紧跑才是正事,哪还管得了林陌的衣服干净不干净。以前看别人的助理都是这样护着艺人,她依样画葫芦伸出手挡着粉丝的架势,做的像模像样的。
“大家都散了吧,不要拥挤”林陌终于肯说话了,宋筠的帽檐被谁的手打到,帽子都快盖到她眼睛上了。他伸了胳膊将她揽进怀里,也不再顾忌粉丝都是女孩子,向圈子外面紧走几步,到了防守空虚的地方,一把拉住宋筠的手,扯着她,两人撒丫子便跑,再不走,聚拢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两人在西安大夏天的日头下猛跑了一阵子,不远处便是明都饭店,宋筠体力不好,林陌便停下来,看她大口大口呼吸着泛热的空气,没被口罩遮挡的皮肤都泛红了。
“这么热,把口罩摘了吧。”
“不。”宋筠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摇摇头,口罩不能摘,脸不能晒太阳,也不能給外人看。明明以往都是过了春天,脸上的过敏就会好的,今年这皮炎却迟迟没有完全好。她终于喘过气来,两人这才往明都饭店里走,林陌要回房间,而她要把衣服給陈立菲送过去。两人并肩行着,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她过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到,“我脸上的皮炎还没好,会吓到人的。”
他也不勉强她,低头才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提着陈立菲的衣服:“立菲的衣服我就带过去吧,你先回去换件衣服,洗把脸,完了一起吃个饭。”她中午去帮陈立菲取衣服,毕竟是在外地,他想着还是要把小姑娘照顾好了。她对于他的安排也是欣然同意,恰好陈立菲也似乎不是很喜欢她,那就不要在她面前出现的好。
回了自己所在的快捷酒店的房间,开了空调,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才跟明星混了一会儿就觉得好累,后面还要給他当助理,那应该是一件新奇但也辛劳的差事。快速洗漱换了衣服,对着镜子绑头发的时候再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宿悒说的果然是对的,来北方就不要吃那么多辛辣的食物,皮肤过敏也是自己作的。宿悒还嘱咐过她不要老绑马尾,发际线会上移,一想到这里,她更凑近镜子观察自己的发际线,好多细碎的头发,额头那里一大片光明,果然是要秃了,算了,不扎了。将皮筋往手腕上一套,随意地理了理头发,把帽子往脑袋上一扣就出门了。
之后虽然好运气的没有再遇到陈立菲,林陌却也忙得不得了,说好的一起吃饭变成了几个人一起吃外卖,外出察看拍摄地的导演一回来就拉着主演和摄像又开始讨论剧,几个人吃饭都是工作人员送过来的。不过这倒也称了宋筠的心思,有了机会和导演近距离接触,但现实是,她全程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地坐在林陌后面什么事都不用做,就看他们一堆人讨论的如火如荼,主要是导演在讲。林陌除了偶尔说几句自己的看法,之后就安静地当一个美男子,时不时地在自己跟前的本子上写点东西,宋筠唯一替他做的一件事就是帮他换了一根中性笔。
晚间的聚餐,宋筠没有去,早上为了赶最早班的飞机,头天都没好好睡,到了天黑,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了,更别说要和剧组一帮子并不熟的人吃饭。因为接下来的几天是草地和沙漠行军的戏,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起床,林陌也推说需要休息,把聚餐也推掉了。明都和她的旅店相隔的一段距离,不算远却也不算近,天色已经暗了,林陌便开了车要送她,待到了地方,才交待了接下来的安排。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也不是很方便,连锁酒店什么人都可以进出的。我跟生活制片讲过了,明天就能給你安排住处,虽然地方不算豪华,还是和剧组工作人员合住一间房,但总归有人照应,这样你觉得怎么样”林陌把他的想法和安排都給她说了,来征询她的意见。
“好呀,能和剧组的人在一起当然好啦,还有人聊天。”出门在外,她对于有人一起住这样的事是不会拒绝的,现在也就没在林陌面前表现的矜持。但她也愁着今天晚上独子一个人住酒店,实在有些心慌。
“嗯,那就这样。上去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給我打电话。”
“好。”宋筠回了一句。怕被人跟拍到,她也催促着他赶紧离开。空荡荡的房间安静的一丝声音都没有,她把电视机打开,洗漱之后,将夏凉被盖着,翻了几道身,却也睡不着,又起来把窗帘拉严实,回去静坐在床上,把平安扣捂在手心。这般折腾了好久,实在困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的,夜里也没睡踏实,做了无数个梦。
早上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是宿悒打来问候平安的,她迷迷糊糊地和她聊了些有的没的,半天才清醒过来,此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昨天剧组的安排是五点就出发去拍摄地,六点半准时开拍。这样说来,她是被丢下了。爬起来随意地梳洗一番,在镜子面前对着两个大黑眼圈好一番感叹,衣服还没来得及换,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是宋筠宋小姐吗”
“对,我是。请问你哪位”那边的人自称是林陌的经纪人,叫aen,不跟着林陌去片场,竟然有闲給自己打电话,还说要来帮自己搬行李,还说这一切都是林陌先生交待早晨交待好的。将信将疑地挂了电话,才发现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林陌早晨发来的,大概交待了給她换住处的事。
在楼下前台办理了手续之后,她屁颠屁颠地跟着眼前这个相貌严肃但态度谦和的大叔往明都饭店的方向去了,脸颊和下巴微微蓄了些胡茬,这让她总觉得此人眼熟,应当是在哪里见过的,因为她生活圈子里,像他那样留胡子的人并不多。
aen带她去的地方并不是明都,而是明都就近的一家酒店,两家酒店只隔着一个带喷泉的广场,此时的广场边缘被一部分的车子当作停车位占着的,那人也将车按着顺序停下来,帮宋筠提了行李上楼,一路不忘提示她附近都有哪些标志物,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怎么去怎么回的路线也详细说明了,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出去玩。林陌先前給他说过,这孩子方向感太差,提前叫她把路认清楚比较好。
宋筠一路随着aen走,也一路观察附近的路线,倒也并没有注意aen看自己的眼光。林陌先前安排小仓帮忙在明都饭店额外顶过一个房间,他当时以为是帮陈立菲定了,自作主张地把房卡提前給了陈立菲,现在看来是自己那时弄错了,但林陌之后却也没向他再提房间的事,怪只怪自己后知后觉吧。只是这女孩子到底什么来历,费得着林陌那样上心的要说是助理,林陌大可不必这么麻烦的。一路走也一路琢磨着,一会儿便到了房间外。
、第四十二章
“这个房间是编剧和她小孩在住,编剧还算好相处,小朋友也可爱呢。”
说着刷了房卡进门,一眼便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坐在靠窗的桌子前面,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望了门口的人一眼,微怔了一怔,滑下了凳子,正面对着宋筠和aen说了一声“叔叔好,姐姐好”随后就那样一直站着,直到aen向宋筠交待完所有的注意事项离开,那个小男孩都没有再说话。
“你好”宋筠搁下行李,和那个孩子打招呼。
“你好”他小声地回应,大概是因为害羞,说完这两个字便又回到先前的座位上,继续之前的写写画画,不再讲话。宋筠手里还要收拾行李,也就随他做他自己的事情。两人同处一个房间,一人在窗边画画,一人在衣柜旁边搁置自己的各种杂物,一时房间里只有宋筠翻箱倒柜的声音。
等到她把所有物品都摆放妥当,搬了随身带的日记本还有几张稿纸,很自然地坐在小孩的旁边,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她握了笔在本子上写了这两天没来得及记录的事,一边写一边观察小孩的动静。小孩毕竟是小孩,一个人玩得无聊,偶尔也偏头去观察她在干什么。
宋筠写完日记,又用中性笔在一旁的稿纸上画画,突然向他发问:“我可以借一下你的笔吗”
小孩此时正大光明地转过脸来看她,略思考了一下,问:“你要哪一种颜色”
“蓝色的那支。”
“呐。”小男孩从盒子里抠下蓝色的画笔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