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9(2/2)
陆优顿住,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早没和我说”
我低头再啜了口饮料:“就这个礼拜的事。”
他说:“你要去”
我硬气地说:“我为什么不要去”
他神色阴郁,眉心拧在一块:“什么意思你去国外,那咱俩呢”
我摇头:“我不知道。”尽量装作轻描淡写满不在乎:“去了再看吧。”
陆优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我在赌气,他不悦道:“深深,我觉得你很多做法和想法不太成熟,这件事你都不和我商量一下吗”
“那你觉得谁成熟”我歪着头看他。
他摆手道:“你不要歪曲我的意思好么”
我招手问服务员再要了一杯冰水压压火,“算了算了,我就是要出国了,今天来就是和你说一声。”
陆优隐忍不发:“去几年”
“3年。”
他两手扣在一块,有停顿地说:“那中间我俩怎么办”
“你来看我啊,我节假日的时候也会回来看你。”我看着他,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为什么他都不着急他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什么,然后再留住我吗
窗外日落西头,留了点余晖洒在咖啡馆棕色的桌色上,陆优的额角上也染上了余晖,确实凭添了些分别的味道。
我从来没有认真地思考过出国这件事实质上会对我和陆优有什么影响,又是不是反而给他和王舒留了更多的空间,但就是没法理智地去分析对比算清楚孰轻孰重。这个决定做得很快:我就是在等他一句话,可是他没说,最后我头也不回地拎包走人。
别人说欲擒故纵,这个度很难把握,我头一回尝试就落败了。
那我现在说让你回来,你回来吗
43
我没有电话告诉陆优我去伦敦的确切日期,他可能也没法想象会这么快。但在机场的那天,我还是期待能够在涌动的人潮里看见他,像很多故事里讲的那样,有一段激动的邂逅。
被人一把拉过去抱在怀里,我才从搜寻中缓过神来。
我拍拍付安东的肩:“我怎么感觉你都要哭了。”
付安东把我抱得挺紧,声音压得有点低:“扯淡。”
我说:“那你这么热情,搞得我都要哭了。”
他松开我,探究的目光:“刚刚找谁呢”
我大概是要哭了,抱着付安东的肩抹了两把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
他反倒有点不知所措:“你这样我还以为是舍不得我了。”
我呜咽着说:“胡说,我想陆优。”
付安东没好气地说:“那他怎么不来啊”
“我没告诉他我今天走”
付安东笑起来:“我说许深深,你的智商怎么能这么低。你不告诉他你今天走,你刚把脖子伸那么长到处找他。这逻辑能通么我要是陆优,得天天请位大师坐我旁边摆个五行八卦阵,算算许深深现在在哪个纬度哪个经度。整个一gooe地图啊。”
我被他逗得破涕为笑,冲他和我爸挥手告别。临走前,我爸叮嘱我说:“落地了给我报个平安。”
去伦敦之前,我爸已经替我打点好了一切,学校在郊区的小镇上,非常漂亮,修剪整齐的大草坪环绕着古堡式的高顶教学楼。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心情,就要开始适应新的环境。我借宿在一橦学校旁边的小洋房里,房东是中国人,沟通起来很顺畅。
花了挺长时间来搬家、置办家具、收拾东西和熟悉周围的一切,终于可以舒服地蜗在沙发里休息一下,泡一杯英式红茶,享受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我在小洋房前和学校的草坪外拍了几张照片,发到陆优的邮箱里。没过多久,他就一个电话打过来。
“许深深,你已经在伦敦了”
我笑着说:“是呀,这边的空气特别好。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照片了吗”
他说:“你怎么说也得通知我一声吧。我都不知道你已经走了。”电话里长长一声叹气:“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呢”
我说:“可是那天你也没有留我啊。”
他生气了:“那我现在说让你回来,你回来吗”
我沉默了,似乎是有点理亏有点任性,只好低声说:“我放了寒假就回来,好不好”
他再叹了口气说:“那你在那边一定要当心,我真不放心你啊,许深深。我十一的时候过来看看你吧。”
“真的”
“嗯。”
我笑道:“好啊,我们可以一块在伦敦旅行了,而且还可以去欧洲其他地方。”
他淡淡地说:“你开心就好。我这边已经晚上1点了,先睡了,你平常要多给我写邮件。”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初到伦敦的生活很充实而忙碌,考虑越洋电话费的原因,我会在每天晚上主动给陆优打个电话,但谈话氛围并不如以前亲昵。王舒是我心里的一个梗,现在只是避开不提,把不知道装作没有过,但她在那里,而他对她很不一样。
而我们可以谈论的话题越来越少,陆优不善于对人讲述他的生活,更何况隔着一根这么长的电话线,摸不着看不见,他更加言语寥寥。从前在一起的时候,我每天似乎有讲不完的话要对他说,生活中任何有意思的事,任何情绪都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一块分担。可是伦敦到北京,隔着这一万两千公里的距离,8小时的时差,有太多太多话想说的时候对方听不到,等到对方可以听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最想倾诉的时机。
陆优对我的生活似乎不感兴趣,他很少问我周围有什么样的朋友,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是“想不想他”这样的话也没有提及。我起初会热切地问他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哪怕一个细节也希望不要错过全部获悉,可是随着他不冷不热的回应,和伦敦这边忙碌而新鲜的生活需要我的注意力,逐渐我们的电话频率开始减少,从每天一个到每周一次通话,这样的电话似乎从最开始的激动与分享变成了之后的例行事项。
陆优从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可能碍于话费的原因。有时候我特别想他,可心里却会埋怨他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主动没有惊喜。多数时候我给他发个短信说:陆优,我们晚上8点通个电话好不好
他会回短信说:好。
等到了8点,我想等他主动打过来,等了20分钟他就是不打,最后忍不住了,只好自己打过去问他在干什么。
他口吻很平静地说在等我电话。
越是喜欢他,就越在乎他是不是同样地喜欢我。我时常会堵气不主动联系他,但事情的结果都是以“我忍不了主动找他说话”收尾。反正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平衡,就是我喜欢他多过他喜欢我,这样的不平衡像拉锯战,到最后,只会差距越来越大。
得知我爸被革职调查的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图书准备期中考试。习惯性地浏览新闻网站,起初看到“北京财政厅厅长涉嫌贪污受贿和挪用资金,金额达上亿,已被相关部门调查”这个标题的时候没有多想,这种政治新闻每天都会发生。他们离我的生活很远。
可是这次却是我爸。新闻正文里清楚地点出了他的姓名。事情闹得很大,以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