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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遥自知姬瑄是为他好,也觉着自己这段时间怠慢了儿子,话没多说抱着他去了姬乐新铺的隔壁禅房。
本来姬瑄想我也一起过去,我想着还有些事情未处理,便让他们先去休息。
长途跋涉的舟车劳顿,我其实很想休息。
只是,当务之急必须要审问出这场刺杀背后的主谋,太后素来不问朝政,不至于得罪什么官场的人。
若是与人结怨,姬遥五岁那年太后就抛弃红尘常伴青灯古佛,如今,已是二十余年。
现下,宫中老人相继故去,纵使有什么是非,也早该掩埋在历史的尘埃间。
只怕有人借刺杀太后这件事将幕后的将黑手伸向整个燕国,这对姬遥是十分不利的情况。
也是我最害怕发生的事情。
我叫来西睿,她详细说了整个事情经过。
太后被刺杀的那天并没有什么异常,她与往常一样早早起床,手里拿着佛珠前去大殿为燕国祈福。
姬遥做了大王后,曾安排婢仆头过来照顾太后,太后以早已习惯与西睿为伴统统拒绝了。每日太后诵经时,都是西睿在相反方向的厨房为她准备早上的素斋。
为了太后的安全,姬遥精挑细选了一批背景干净的信徒换了原先佛堂里的众人,这些人很安全,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这点上,太后倒是没有反对。换了信徒后,姬遥又安排了侍卫在暗中保护佛堂的安全,这些侍卫都是宫中的死士,不会出什么纰漏。
太后祈福这段时间,佛堂的正殿素来不会有什么人靠近。
少有的几次,会有人过来添香火。
佛堂里笼统不过就一二十人,每天晚上都会有巡夜的人查房,真有什么生面孔也很难混进来。
收买这里的任何一人本就不易,收买一群人更是难上加难。
等西睿从厨房回到正殿时,却只见太后一人倒在血泊里。
西睿出来找人求救的时候,已有人在事发不远处发现了身上带血的疑似凶手。
凶手很快被抓住,来人也及时叫来了随侍太医,虽然争分夺秒的抢救,却也未能救醒太后,最后只维持了她基本的生命体征。
如今,那个名为青言的可疑女子已被关押牢中,不过十六年华。与青言同时被发现异常的还有当日值班的死士聂渊,事发之后已经服毒自尽。
唯一的证人也只剩青言。
调查过青言的身世,干净的像如同一张白纸,这样的结果摆在眼前,想让人相信没有幕后推手都很难。
只是无论什么酷刑加诸于身,青言都抵死不认,只说因不满燕国统治,勾引聂渊后得以进入佛堂刺杀太后。再然后,再也问不出一个字来。
问了西睿后我又去找了姬乐。
从他那里得到了与西睿一样的答案。
只是,姬乐又说了一件西睿不知道的事儿。
“王后,今个奴才去牢里的时候,听审问的人说青言已经绝食好几天了,点名了要见王后,王后若是不去,她宁愿饿死。他们开始只以为她为了少遭一些皮肉之苦,用这一遭苦肉计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一连几日都这样,别说饭了,连水都不曾沾上一滴,他们也怕青言万一死了不好交差,今日连刑都没敢用。”
青言未曾与我有什么交情,便问姬乐道,“她为何要见我”
姬乐摇了摇头,“奴才去问她的时候,她已经说不出话来,无论奴才说什么她只管摇头,想来不见王后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事可曾与别人说过”
“还没有,奴才本来是要禀告大王的,只是还未来得及禀告,迎新就带来王后归来的消息。大王本就对太后被刺之事甚是操劳,若是亲自审问青言时再听到什么不敬之词”姬乐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此事既与王后有关,奴才觉得还是应该先告诉王后,请王后定夺。”
我看着垂手而立的姬乐,还未开口,他又补了一句,“奴才是大王的奴才,大王曾告诉过奴才,他信任王后。奴才跟了大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到大王说信任一个人,奴才会信任着大王信任的王后。可是,奴才永不敢忘,该忠心的主子究竟是谁。”
姬乐很机灵,知道我的担忧。
他与我说青言的事情着实对我帮助很大,可他绕过姬遥直接向我禀报,让我如何不忧虑。
若他面前坐着的人不是我,是秋蕊,他是不是也会说同样的一番话
我知道我本不该怀疑遥最亲近的下人,但如今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凡事都要多做一分考虑。
对帝王来说,信任是比爱情还要遥不可及的存在。
姬乐须忠心的人永远只有姬遥一人。哪怕多了一个我,也不行。
如今听他这么回答,我才安心下来。
“带我去见青言。”我站了起来,让姬乐在前面领路。
今夜,怕要是一个无眠之夜了。
43 黑暗
牢房又湿又冷,只有少许几盏枯灯不明不灭的亮着。
晦暗的灯光加剧了人心中潜藏的压抑,没走几步,我就觉得浑身阴森森的。
关押在这里的不是死刑犯就是重刑犯,出去的可能性比被金蛋砸到的几率还要低。许或是觉得该到听天由命的日子了,所到之处,真就没一个吱声的,全都耷拉着脑袋一副半死的模样。
只一门之隔,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变化。
森然的气氛下道路显得格外长,正当思虑何时才能住脚时,带路的牢头开口,“王后,到了。”
青言是关押在审的重犯,被一间密不透光的房间隔着,姬乐推开门,让我先行。
刚踏进去,扑面而来的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面前吊着的人血迹斑斑,头发被流出的血液黏腻在面庞上,整个人早已看不清何种模样,我分不清她到底是闭着眼还是睁着眼,只知她动也不动。
带路的牢头先搬了张凳子请我坐下。
然后理所应当的端起一大盆水就对着她面庞浇去,又用力踹了一脚,扯着嗓子道,“王后屈尊前来,我看你还要装死到几时”
从上至下的冷水冲散了服帖在青言面庞上的些许发丝,我看到她缓缓睁开眼睛,嗓音沙哑,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牢头愤愤的说了一句,“再让你绝食,现在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吧”
他从地上端起剩饭推到青言的嘴旁,硬用勺子塞了她满口的干饭,“还不快点吃,吃完好回答王后的问题。”
青言没有反抗,却也没有吃下饭,“哇”的一口将牢头塞进她嘴里的饭都吐了出来。
鉴于我也在,牢头没有再发狠,只是看向青言的眼神又怨恨了一分。
我走过去端过牢头的饭,他连忙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这本就是小人的本职工作,就算借小人一万个胆子,也万万不敢让王后亲自为罪人青言喂食。”
我闻了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