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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泪水并不是淹没了回忆,淹没了痛楚,而是汇起了一条名为思念白石的河。
他的心中,永远为白石留了一个位置。
倒不像我,同时爱着两个男人,朝三暮四,真不是一个好妻子
我果真还是要放弃渠梁。
第一次的,我试着把泪水往肚子里流,淹没着我对二哥的情。
夜。
我流着泪打开了姬遥的信。
我做不到不爱二哥,却也不能再背叛我的丈夫,我在不忍回忆的地方为二哥留了一个位置,强制的用手关上了唯一一扇大门,丢了钥匙,锁了心房。
本来悲伤的心情却在看到姬遥的信后烟消云散。
“我最爱的浅攸:
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为夫怕是已经全身无力的躺在了病榻之上。
念着吾妻归来之日,为夫我每日是左顾右盼,整个人也是消瘦了许多许多。
可是,两月之期已逾,为夫竟还是丝毫不见吾妻身影。
甚是想念。
再不回来,为夫可就要瘦成一道闪电喽。
那时,吾妻要找为夫,也只能学那嫦娥奔月。
奈何广寒宫天阴气冷,也不大能见着闪电。
至此,为夫和吾妻怕是要久久才能见上一面。
此情此前,此痛此伤,为夫真是不敢想,不敢念啊
所以,吾妻还是赶快回来吧
念你的
遥。”
句不成句,意不成意。这么好的锦帛倒写了这么样一封滑稽加酸溜溜的情书。
我对着它痴痴笑了起来。
遥,幸好,你还是我六年前见到的那个十五岁少年。
提起笔,我按着他的格式又给他回了信。
“我最爱的遥:
见信如面为妻。
与夫君,为妻甚是思念。
秦国之事,非三言两句能一概交待清楚。
娘之信也大致略提了一二。
望吾夫勿念、勿究、勿忧。
广寒宫天冷非无门。
天阴电闪雷鸣之时,吾妻自会跳下月亮,与吾夫一道划亮天际。
念你的
浅攸。”
心满意足的卷起锦帛,又觉得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我端着墨汁悄悄的走到熟睡的姬瑄面前,“谁让你是父王最爱的姬瑄呢。”
瞬间,姬瑄的右脚底沾上了满满的墨汁,我毫不客气的把锦帛拿过来,又非常随意的按上了两个脚印。
这见信,也见了儿子,总该满足了吧
只是,我不回去,余下几月的海棠花要开的更盛、更艳了。
这世上,为何偏偏要有叫四季海棠的花。若是一般的花开也便罢了。
春夏秋冬,一季不落,倒是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
我正出神间,姬瑄在梦中蹬着小腿,上来就是这么一脚,我的小祖宗啊被子可不用如此遍读古今文学,因此,也不需要墨汁的熏陶了啊
“迎新,打盆水来。”我对着在门外伺候的迎新说道。
她端着满满一盆水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才知道要洗的是墨汁,“王后,怎么”
“今天,被子想读书了,我硬是不许,它不服,自己非要写字。所以,要洗的一点不剩,等洗完了,顺道把姬瑄的脚也洗洗。”我做出了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迎新岂可不知。
只是,墨水岂是池中物,吃了进去,想让它吐出来可就难了。
“那只能换一床被子了。”我以一声咳嗽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迎新盯着那片怎么也洗不掉的墨迹,对我说道:“若是王后允许的话,还请把这床被子赏赐给奴婢,奴婢略懂的一些书画,一些简单的花鸟虫鱼尚还拿手,若是能将这墨迹补上,倒还能接着用。”
看来,她是为这个“蒙冤受屈”的被子感到可惜,我也觉得自己这样着实过分了些,对她说道:“就依你了。”
22 画像捂脸求支持
本对那床被“遗弃”的被子也没大当上一回事。
后来,迎新把它晾起来我才注意到。
笔墨挥洒下的夏月抽花,完全掩盖了我之前那一摊墨渍,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色莲花,在迎新的笔墨下表现的淋漓尽致。
盛开的,打苞的,在虚虚实实的荷叶间摇曳身姿、或隐或现。整幅水墨晕染的夏莲盛放,尤以右畔的一朵并蒂为最。淸脱的白色被周围墨色映衬的恰到好处,左右花瓣有松有紧,花瓣宽窄不同,姿势变换,另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则掩在了这朵盛开的白莲后。
绝美的一副水墨荷韵,却在心尖烙下了悲伤的痛。
突然想起,最难过的时候,我曾抱着迎新哭泣。我说:“纯里,荷韵的事情不怪你。荷韵如果还活着,一定不希望你如此自责。”我把迎新当成了纯里。
忆起纯里,明净美好的女子。
明明比我大,看着却只像十六七岁的长相,天生一副明眸善睐。
“迎新,这是”我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幅棉被上的水墨荷韵,它好像完全读懂了我的心思。盛开的并蒂莲花像极了纯里和荷韵。一个是在最美年华炽烈绽放的女子,莲瓣重重,人生重重,高傲的活着,孤傲的死去,纵枭首示众亦终生追随爱的执着,十二岁那年错失的爱用尽了一生来追逐;一个是在雨打庭前昙花一现的女子,含苞未放,何其哀哀,隐忍的活着,无悔的死去,忠了纯里一生,临了,毫无怨言的在纯里错手之后选择了原谅与成全,为了主人拼尽一生誓死追随。
这样一幅水墨荷韵,可叹、可哀、可思。
“王后曾说过,荷韵如果还活着,一定不希望让纯里公主自责。那么,奴婢想,如果纯里公主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让王后自责。”她在这一幅用水墨晕染的荷花前跪了下来,“对不起,奴婢擅自主张画了这幅画,也擅自主张的把不该记下的话记在了心里。奴婢自知有错,请王后责罚。”
原来,一直处在原地不迈向前方的是我。
二哥隐忍心中之痛,与卫鞅制定策略,只为击败魏国元里,一为纯里报仇,二为收复河西。
姬乐在临走时对我笑道:“连同白石的那份一起,坚强而快乐的活下去。”
我整日忧心忡忡的拉下一张脸,自诩着心中对纯里的愧疚,实不然这才是对纯里与周围人最大的伤害。
我上前去扶起迎新,“谢谢你让我看清前方,不迷茫,坚定的走下去。”
她对着我笑了起来,一刹那的恍惚,纯里仿佛又回来了,在我的对面就这么绽放着如向日葵般明亮的笑容。
这次以后,我与迎新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
我给姬瑄喂奶,她在旁面负责吹凉米饭糊糊。
“好了,不能再吃吧该吃米饭糊糊了。”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