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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哭笑不得:“阿瀍一直找不到你,可你一直都活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成了他最信赖的大臣。”
枕怡,取本名怡字为名,取枕干之雠的枕字为姓,多简单而寓意深刻的名字,他从来都没有忘记当年的冤屈,耻辱,更不会白白遭受多年的流离之苦,就如同他的名字,枕干之雠,他一心想要复仇,他就是为复仇而来的。
“世人都以为你死了,你不也活的好好的”他冷笑。
“你不光说服李瀍出兵回纥,还说服他御驾亲征是不是”我捏着袖角,周身被不祥紧紧裹挟。
“不错,内盍早就在塔歌尔设下埋伏,”他眼睛里饱含愤怒,嘴角却张扬狂笑,就像一直隐忍于地下的滚烫的岩浆,顷刻间喷薄而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你说,李瀍有多少活下来的可能”
笑声,倾泻而下的岩浆,无法阻拦的毁灭。
利用瑶湮进入朝堂,利用回纥之战杀李瀍取而代之。这一场漫长的棋局,他只走了两步棋,却是制胜的两步棋。可这两步棋,前前后后要元重师和千千万万大唐军人的血来祭祀。
他通往皇位的路真是既漫长又坎坷,一路上铺满了无辜者的尸骸。
“你已经因为皇位之争流离在外十几年,还是不肯放手”
一切阴谋都已水落石出,清源又该作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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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讨画赚钱
我一向的理念是政治问题不分好坏,胜者王败者寇,但李怡的步步居心,想要借刀杀人,害死自己的亲侄儿,却是我无法忍受。
十多年的博弈,他这两步棋走的高深巧妙,是玩弄权术的能手,帝王之术固然需要懂得驾驭权谋,但一个如此阴险,只会玩弄权术的人,他纵使耍了手段登上皇位也没不会治理好皇座下的土地。
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他阴谋得逞。
他布局的关键就是让李瀍和回纥可汗内盍鹬蚌相争,两败俱伤,借内盍之手弑君,想要阻止他篡位,为今之计只有先阻止李瀍攻打塔歌尔,让李瀍平安归来。
当日回到颖王府,天色已晚,我一路小跑到墨白的房间,给他把被褥铺好,沏好热茶,亲自喂给他甜点,然后追着他给他捶背揉肩。
我的反常行为让他极为惊讶,或者说受到了极大惊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讨好地眨着眼睛,更加卖力地给他揉肩,柔声细语道:“舒服不舒服”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麻利地逃开三丈开外,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仍不敢放松警惕:“你想让我帮你什么,直说。”
我嬉皮笑脸地凑过去:“你看我今天伺候了你这么久,不能白伺候你吧凭咱俩这关系,我也不找你要银子了,你随便送我一幅水墨就行了。”
“你这个劳工够贵的。”他戏谑:“我可看不出你伺候我这半个时辰值我一幅画的钱”
“别这么小气嘛,你的画都堆了一仓库了。”我粘过去。
我承认今天的我表现的太过殷勤,让他十分警戒,但我也没有办法,我现在急需一笔钱。
他疑云重重:“为什么要我的水墨,你自己的功底不也很好么”
得到墨白的夸赞,我极为骄傲地昂起脑袋:“我当然知道自己画的好,根本不输给你这个靠脸混出来的画圣。”
他摆出一副对我无言以对的表情,摊开手:“那你还要我的画做什么”
墨白从不轻易送人水墨,这是全天下爱慕他的姑娘都知道的道理。我死皮赖脸地缠住他的胳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送我一幅嘛。你也知道,我的画要命,你的画赚钱。我留你一幅画,现在如果能卖到四百金,等哪一天你死了,那这幅画可就价值连城了,能卖到八千金也说不定”
“你”墨白被气得差点吐一口血。
经过长时间软磨硬泡,墨白终于给我挑了一幅水墨,我嘻嘻笑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我将画仔仔细细卷起来,立即出门,转手卖给一个仰慕墨白已久的豪门千金,虽然只能作为赝品贱卖,但模仿画圣的笔迹作出的赝品,即使是贱卖也轻松赚足了去往西境的车费。
其实最初是想带上墨白这棵摇钱树,但此次前去西境是深入战场,不同于上一次纯属游山玩水,而所为战场就是一个不成功则成仁的地方,实在不忍心让墨白去冒这样的险。
深思熟虑后决定瞒着墨白,讨来他的画赚出路费,现在只等有个机会脱身,就偷偷离去。
机会来的很现成,把墨白的水墨转卖给千金小姐的第二日,墨白就收到一封请帖,说府上新得了一幅上好的山水画,颇有他的画风,请他前往府中饮酒赏画。
他将请帖递给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我颇有兴致地瞧着这张请帖,咽了口口水,然后强忍着心中冲动摇了摇头。
虽然我实在想看看世上谁人能有他的画风,更何况请贴上写的晚宴安排里有我最爱看的折子戏,但如此难得的逃跑机会错过了实在可惜,只能摇头拒绝。
“真不去”墨白摇着请帖诱惑道。
我扭过头,眼一闭,心一横:“真不去。”
“为什么,你不是一向喜欢凑热闹”他对我竟然拒绝参加盛宴表示极度不理解,以为我吃过了药,伸出手来摸我的额头。
我赶紧缩一步,郑重其事,一本正经道:“你去赴宴,一定又有很多漂亮的歌姬舞姬,她们倒没什么,万一那家里有个千金小姐,万一那个千金小姐又爱慕你爱慕到死去活来,那她看到我跟着你,一定会把我当成眼中钉,她要是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在我的酒菜里投毒怎么办为了一顿好吃的,把自己的命赔进去,还是因为你这个沾花惹草的大情圣赔进去,我岂不亏大发了。”
他无语地撑着额头,哭笑不得道:“我真不明白,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想象力从哪里来的”
我眨眨眼冲他咧嘴一笑:“天生丽质,我也没办法。”
“”
墨白没有坚持,嘱咐了两句就备马离开,说如今天黑的早,没事就不要出门乱跑。
我点头一口应允,绝对在家里乖乖的,然后墨白前脚走,我后脚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马不停蹄奔赴西境雁门关。
一路上除了没人说话聊天十分寂寞,其他的还算顺利。
越往西走,夜越寒凉,秋日的天,已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
我在雁门关暂留一宿,点了几个小菜充饥,关中百姓无论饭桌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