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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一笑,带着嘲意,“所以你就把这些人都赶出去”
他摇头,带着沉淀了几年的自信,“你未免太小瞧朝廷了。他们可以去领粮食,绝不会饿死,省下的时间可以干活,做有意义体面的事情。”
她反驳他,“但他们既然还在乞讨,说明没有领到粮食,你说的只是还没有实践的设想吧”
“绝无可能。必然是他们太过贪婪,希望用骗人的手段来骗酒骗肉骗嫖骗赌,朝廷提供的仅仅只是让他们吃饱,怪就怪他们太懒太贪。”
她摇头,似乎觉得他也有天真的时候,“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官员有多不作为吗贪婪的是他们。”
他直直看着她,眼里带玩味的笑意,“那为何自从朝廷送粮食给穷人,本相就没在京城见过乞丐”
她撇撇嘴,“原来丞相大人这么天真,说不定乞丐都被关起来了。”
他闻言一手勾起她的发脚玩弄,“你很懂为官之道。”
她愕然,“真的他们真的是被贪官关起来了”
他的笑容里有些许揶揄,“你也很天真。”她这么天真还敢说他天真,真是天真之人的天真之处。
“难道”她有些骇然,似是不能接受,无法细想下去。
“关着,岂不是还要给他们口饭吃,你说对不对”他逼近她,捉弄她的慌乱。
她心里似是有什么沉了下去,安静了半晌,质疑地看向他,“所以你默许了他们的做法。”
他反问,“不然呢参他们一本然后皇上去查,发现根本无可查证”
“他们给你好处了早就说你也是贪官。”她扭过身去,像是自言自语。
他笑出声,捏住她下巴对上他正气十足的脸,“当年有个你认为的所谓清官这么做过,告发他们,结果你其实猜得出只是选择不信罢了。他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五岁,暴毙,死因不明。”见她眼里有悲戚,他又补充道,“本相只做皇上认为正确的事情,其他都是你的一己之见而已。”
她低下眼,无论如何都不再看他。
“风沁,本相再教你一事,你听完,信不信随你。”他松了手,任她背过身,他靠着软软的背垫,慢条斯理地开始说,“皇上喜贪官不喜清官,因为清官是与皇帝争名,而贪官的存在可以反衬明君。皇帝喜欢养贪官,骂名都在贪官身上;皇帝也喜欢杀贪官,养肥了杀掉,万众莫不高呼圣明万岁。反之,养清官,给自己添不快,杀清官,给自己揽污名养杀两难。”
见她软了僵直的肩膀,他拨了一下车帘,“懂了”
“所以,清官难做,但贪官最终都难逃一死”她问。
“不尽然,但都必会争着做相对不肥的那个或让别人成为最大的老鼠。”他舔完糖块的最后一口,小小的碎粒消失在唇齿间。
她转了身,“故而,贪官如你,你会死吗”
他笑得如春风拂面,“几十年之后自然逃不过。但是,你为何总认定我是贪官”
她正欲开口,马车抖动一下,突然停住了,她一个不稳,接着肚子就被他牢牢挡住隔开了前面的板子。
“什么事”他十分严厉且不悦地质问车夫。
“突然跑出一个女子,正要撞上,小的赶紧刹住了。”
还不等丞相开口,马车外就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
19
19、好色男之家务事
听到马车外吵闹的声音,吴幼卿往外探头看去,一看不禁冷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上来。
“原来那个好色好赌的莫宇。”他言语里嘲弄一番,一只手环住风沁的腹部,慢慢把她重新安置好。
“不要紧吧”他上下打量她。
“没事。”虽然有点惊魂未定。
他闻言点头,提起袍子跳下马车。
一些路人已经渐成圈状围观着,在中间是一个被拖住腿的男子,身材健硕,正不耐烦地要踹开死死抱他腿的女子。
“快滚,再不松手老子要踢你了。”他言语里带着威胁,横眉冷对。
“你不能撇下我们母子俩”女子如风中残叶般簌簌发抖,但又拼劲了全力一般就是不放手。
莫宇鄙视地大笑,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大声说,“你侍奉过那么多男人,谁知是不是你与别人的野种。”
女子悲愤地白了一张脸,还不等她说话,突然
“莫家公子,这是给大伙儿看哪一出戏呢”温和的男声引得莫宇抬头看去,看到来人,莫宇脸上突现片刻的愕然。
“这丞相丞相大人”
女子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放开他的腿,转身向前爬了几步,跪倒在吴幼卿面前,一抬头,泪眼摩挲,十分惹人怜惜。
“大人要替民女做主啊”
“有什么要向本相诉苦的,说来听听。”丞相看着十分和善,见他如此好说话,她哪能放过这个机会。
脸上的眼泪任它挂着,她低声自诉,“民女袁清珍,两年前与莫公子相好,生有一子之后,莫公子抛弃了民女,民女抱着儿子上门每次皆是被打回来”她忍不住呜咽两声,“不巧今日碰到了莫公子,与他苦苦哀求,但他不认民女。”到最后几欲嚎啕大哭。
周围听者莫不动容。
莫宇铁青了脸咬牙道:“老子跟你睡的时候你刚离开张府,已非完璧之身,谁知是不是与张府里下人的野种。”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吴幼卿摇摇头,严厉了声色问:“这又是怎么回事张府是哪个”
莫宇赶一步说,“她本是前任监察御史张庭府中的婢女,张庭的事情大人也知道,”他隐约暗示一下,继续说,“后来她就出了张府,住在亲戚家中,偶然之中在下与之相识。”
吴幼卿沉吟片刻,想起张庭贪污之事,后来被革职。而这莫宇正是现任监察御史家的公子,平日素有花花大少的名声,只怕这女子也是经他勾引,被玩腻之后又被他抛弃。
听说监察御史为人还是很老实本分,不过,吴幼卿心下冷笑,如果真的老实本分,他的儿子哪有本钱去嫖去赌。又想到刚刚差点伤了风沁,他本来就是下车去教训人的。
脸上有笑意却十分威严,丞相开口道,“袁氏,你苦苦求他认你,为着什么呢”
袁氏低了头,卑微道,“只求他能带走小儿,民女会回乡下改嫁。”
莫宇立刻手指着她厉声质问,“你如意算盘打得好嘛,一个破鞋还想着改嫁”
袁氏又白了脸,隐隐发抖。
丞相摇摇头笑道,“莫公子,估计这孩子还是你的。”
“为什么”莫宇撇撇嘴,一脸不屑。
“如果不是你的,如你所说是个下人的,她为何不找到那人与之结婚,也不必回乡下过日子。或者那人已经过世,她为了改嫁,大可以抛弃孩子,何须苦苦找你一年多非要把孩子塞给你”
周围围观的人群里隐约有赞同的声音。
莫宇咬牙,不敢对吴幼卿发火,气愤之下踹向袁氏。
袁氏哀嚎一声,“求大人为民女做主。”
吴幼卿高声制止他,“你何须对一弱女子动武。莫宇,本相认为孩子确定是你的,你尽快娶她做妾罢。”
这下两个人都呆住了,皆摇头。
“我不娶,她是个破鞋。”莫宇全然鄙视的神色。
“大人,只怕他这样,民女嫁过去也是受苦。”袁氏哀叹。
吴幼卿一脸轻松,“你已有几房小妾,其中还有一个曾是青楼女子,所以袁氏有过什么过往也无妨。”
莫宇脸上一阵红白,听到周围的窃笑声,他骂道,“吵什么吵,们全家。”
吴幼卿摇头微笑,“堂堂男子何须以玩女人来炫耀。”
莫宇刚刚受了辱,这下闻言再也憋不住,什么丞相,早看他不爽,“玩的多的,总比玩的少的更像个男人。”
吴幼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