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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复恒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因为什么神术高强,可一出生复恒就将象征王权的盘旋宫赐给了她;每年她的寿辰,复恒都会想尽心思替她举办,往生举国同庆,只是为了一个小姑娘的寿辰。
而本该受尽荣宠的复央却不敌她一半。元亦初见卿空时,她虽经历了四方囚禁,虽也聪慧防备,但那股稚嫩单纯之气无不彰显着当初被保护宠爱的痕迹。
后来却被关押在这永远都出不去的牢笼里,是该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惶恐,也就是那一瞬,元亦觉得,他和那个看似神情淡漠,实则心无杂念的卿空同病相怜。
“不是正在说你,扯到我这来干嘛”对于为何会被关进四方牢笼,那700多年前的噩梦,卿空不打算再重温。
“是”元亦轻笑着继续道:“冰峰毒悉数解清,神力也慢慢恢复之后我便离开了四方牢笼,我不是囚徒,离开的虽算不上顺利,倒也没什么大碍。”离开四方牢笼前,元亦曾问过卿空,要什么作为她救他的回报,卿空自然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元亦其实就是为带回卿空做个铺垫,卿空对此拒绝的十分干脆,她宁愿守在这四方牢笼里,也不愿跟元亦一道出去。
当时卿空的神术比元亦还要强上几分,四方牢笼也锁不住千颜,她若想走,岂不简单,之所以用大好时光在这失去自由的囚牢里虚耗,无非就是那么点执守罢了。她要等复央羽翼丰满之日来救她。
元亦此刻巧妙地避开了这些,卿空自然不会主动提起。
“哀乐国自然一片混乱,韩桑在短时间之内也只能以亦王外出有事,暂代治国之职的幌子来掌控大局,他还要等待时机成熟,才能取而代之。所以我再登王位也没多大阻碍,韩桑即使再受爱戴,毕竟君臣有别,他除了惊讶,自然也没什么对策恐怕他也只能顾着惶恐了我的神术早就在他之上,冰峰毒我都能化解,他自然不敢轻易试探”
那时候对韩桑而言,只是一场早有答案的死局,他能等着的只有元亦的判决
“他没想到的是,我不仅没有追究冰峰毒之事,反而比以前还要重用他,哀乐国上下,臣民之中,盛况无人能敌而哀乐后宫之内,没有谁的荣宠能有韩莲的万分之一”
冰峰毒根本无源头可查,和卿空中毒的棘手颇为相似,元亦若是当时处置韩桑,初登王位,韩桑的权势遍布喜乐大殿,王位的动摇可想而知。
既然没有证据,那他就干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看韩桑到底能筹谋到何时“你是在争取时间,稳定喜乐大殿的局面,等到时机成熟,再对韩桑下手。”卿空看着已经淡下去的满月,看来,深夜即将结束。
“不错。”元亦答道。
“可你不怕你不追究,他们耿耿于怀么下毒害亦王,却不用承担丝毫责任,这700多年对于他们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你王权根基越是深厚,韩桑的危险就越重。并且他根本就挡不住你越发深厚的根基,如你所说,君臣有别。”哀乐虽以强者为王,但一旦认定的王者,哀乐臣民自然也会尽心守护。
“当然怕,这700多年来,我、母后、祈儿,没有一日一刻不防着韩家的。”元亦回答道。
即使韩莲依旧有着宠妃之名,即使韩家依旧风光无限,可是嗔痴殿内早就被元亦布上了障眼法,韩莲也只能住在韩妃宫,那一口元亦最爱最信任的清茶,也从此不再碰上一滴。
700多年来梅太后每年的寿辰,不管韩莲如何精心准备,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都会被销毁在某处。
就连不谙世事的祈公主对韩家也是百般提防,只是如此人前人后的差别,韩莲又怎会没有觉察
“就算你和梅太后的提防再掩人耳目,祈公主总是表现出来的,更何况,当日莲妃跟我说起过嗔痴殿内的障眼法,她成年后便陪你在嗔痴殿,一座变两座的区别,她应该早就心中有数700多年前冰峰毒是她和韩桑联手,那么这些她势必会告诉韩桑,以韩桑的计谋怎会猜不出你的心思”
元亦这些年来培植亲信,整顿喜乐大殿,清理韩桑周边势力,可对韩桑而言,何尝不是在养精蓄锐。韩莲一死,韩桑定不会轻饶,恐怕局势如今已十分危急险恶。
卿空看向上方,满月已消失,天色开始泛白,从嗔痴殿到第一将军府,这个时间,两个来回都够了,韩桑却还没出现,还真沉得住气。
韩桑越是在早朝前后出现,就越能撇开他筹划的痕迹,就越显得无辜。只是韩莲之死,卿空没想到韩桑竟也能一贯思虑周全。
若是对韩莲还有兄妹之情,来质问元亦又何尝不可如此避嫌,岂不欲盖弥彰。只可惜,韩莲一旦在雪牢仙逝,再无修仙成神,进入这天际的可能。
“他当然早就猜出了我的心思,想必韩莲也会将后宫一切关于我的大小事项禀告给他。今日早朝,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他来见我的时间拖的越长,留给他筹谋联系的时间就越多。”元亦说的沉重但神色还算轻松,看来,今日喜乐大殿上无论是何种光景,元亦都做好了准备。
700多年,他终于要报当日冰峰毒之仇了。
700多年的隐忍筹划,终于要一洗当日被试图篡位却缄默不语的耻辱
77 对峙
嗔痴殿外,铜钟钝重的声音响起,早朝时间到了。
“亦王,韩桑将军带到了。”深夜去请韩桑的士兵此刻才来复命。
“请将军进来。”嗔痴殿的石门,700多年后,第一次向韩桑重新打了开来。
元亦撤掉了布置700多年的障眼法,两处完全一样的假山溪流正灵动地展现在韩桑面前,果然,韩桑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很快便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儒雅谦卑。
可这表面的平静维持不了多久了。韩莲的仙逝将为这段虚假维护的关系来个彻底的终结。
“将军明明可以早一点到。”元亦身后的小瀑布打在假山上激起了透明的水花,水花流向溪流,“叮咚”的声音虽清浅,却实则汇集在一处,以不奔腾之势涌向凡间。而凡间所见,就不是溪流了,要么瓢泼大雨,要么汇成江海。
这般暗流涌动,像极了此刻只安静站着的两个男子。
“亦王知道臣杀敌几千年,睡的不熟,所以但凡急事都会允许士兵进将军府内院禀报。但这位士兵只站在将军府外,连家中仆人都没发现,所以臣对此事不得而知。臣虽来晚了,但却不知亦王这么做是何故”
韩桑说的不错,但凡是兵家重要之事,元亦都是差人直接去将军府内院传话,将军府内的仆人自然知道这一规矩,喜乐大殿来的士兵也从来不挡,此次元亦派去的士兵按照命令,只在将军府外候着,说明不是什么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