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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凤华就像脑子当机了似的,鬼使神差地应了一声,然后,鬼使神差地把欧阳璟扶到了床上。
照理说,欧阳璟这种腿脚不利索的人,躺下之后应该老老实实才对。可是他却伸胳膊伸腿,直接躺成个潇洒的“大”字形,那仰面朝天的模样,简直要多不雅有多不雅,要多毁形象就有多毁形象。
面对这样的情形,凤华不由得深表讶异。她从没想过,堂堂超一品的心机满满璟王爷,竟然还会有这样令人吃不消的一面。
她皱着眉头凑上前去,戳了戳他的肩膀,语气不善地说:“喂,你往里边挪挪,腾出点儿地方给我。”
谁知欧阳璟却耍起无赖,悠闲悠闲地说:“本王残疾,躺下之后还是不要轻易挪动为好。”
柳凤华觉得自己真是遇到对手了他这无耻的样子还真有她当年的风范。
“我说这位王爷,”凤华半眯着眼睛斜睨着欧阳璟,决意不再惯他毛病,“您只是腿脚不方便而已,又不是瘫了,不至于一点都挪不动吧”
他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那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说错话了。”
凤华不解其意,“你说错什么了”
“我说自己是残疾人,然而并不是。”他那双晶亮亮的眼眸里,不期然闪过一丝笑意,“其实我是瘫了,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一点都不挪不动的那种瘫。”
他这不要脸的功夫,凤华终于算是领教了。
她觉得再这么纠缠下去,他身子瘫不瘫且不一定,她脑子反正是快要瘫了
“行行行,你是璟王府的地头蛇,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整张大床都归你,这回满意了吧”凤华一边气鼓鼓地说着,一边越过他的身子,把床上富余的被子抱走,泄愤似的一股脑儿扔在了地上。
欧阳璟一言不发地瞧着她撅个屁股打地铺,不免觉得眼前这场景既好笑又有点儿说不出的温情。幸亏有面具的掩护,要不然被柳凤华看到他竟然在背后笑得欢,保不齐就要借着怒意把他掀翻在地了。
这么一通折腾完,凤华的困劲儿已经彻底烟消云散。
她睡不着,便懒懒地缩在暖和的被窝里,背对着欧阳璟,一个人在心底默默数羊毛。
也不知过了多久,红烛燃尽,厢房里变得昏暗。室外月光皎洁而明亮,透过木质窗格,轻柔地洒落在屋子里,将一切都晕染成朦朦胧胧的样子。于是,凤华的思绪也变得朦胧起来,仿佛就快要坠入梦乡。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咳嗽声从她后方传来。
她立刻醒转过来,迅速回头看向欧阳璟,眼眸里竟是半点睡意也无。
欧阳璟的呼吸声十分均匀,看那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有一阵子,刚才也只不过是在睡梦中不自知地轻咳了几声。
凤华仔细地观察他半晌,直到确认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确没有什么异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这些年来,她习惯了你死我活的危险日子,整个人都被训练得像一只敏感至极的猫。每到夜晚,她就成了重度神经衰弱患者,梦里容不得半点声响。
欧阳璟咳了好一阵子,才终于安静下来。
可是下一刻,窗外却传来了更加要命的动静
“谁都别拦我我今夜定要死在这璟王府里,变成厉鬼缠着那对狗男女生生世世”与这凄厉哭喊相伴相随的,是一阵踉踉跄跄的脚步声。
凤华就是用膝盖想想也知道,外边这位哭着喊着要变成厉鬼的女魔头,除了陆辛绝对不作第二人之想。
脚步声由远而近,显然,陆辛正在朝厢房这边跑来。
凤华万分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她忍了。
外面的戏码还在上演,浣纱追在陆辛身后,急促地喊着:“小姐不要再闹了啊小姐”接下来,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应是浣纱终于拽住了陆辛,不让她继续在门廊上疯跑。
凤华只觉得脑仁儿突突的疼,她咬咬牙,再忍。
可是,陆辛生怕这宅子隔音太好似的,故意冲着厢房的窗子大声喊道:“我今天非死不可”
凤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掀了被子就往外走
出了门,她直接飞身掠到陆辛跟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我帮你死得痛快点,如何”
、第八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柳凤华出手之快,用力之狠,直接将陆辛和浣纱都生生震住了。
在此之前,这主仆二人一直听信市井传言,以为柳凤华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辱的草包。然而就在刚刚,她们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柳凤华就已经稳准狠地掐住了陆辛的下巴
陆辛含混不清地嚷着:“你这个贱人,唔,放、放开我”
“放你”凤华冷眸一笑,语气危险地说,“那还不如杀了你来的爽快。”
骨节分明的纤纤素手,蓦地松开了陆辛的下巴。然而正当陆辛以为自己有机会逃脱时,凤华却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度伸手将她钳制于手掌之间。
这一次,她捏住的是陆辛的喉咙。
直到这时,傻在一旁的浣纱才终于回过神来。她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过去,扬手直取柳凤华的面门。
然而这丫鬟还是动作太慢她的指尖距离柳凤华的脸庞还有大半尺的距离,她自己却已整个人被凤华徒手拎到了半空中。
柳凤华一手捏着一个软柿子,左右打量了她们几眼。
她的眼底蕴藏着杀气,眼波流转间,似乎有着睥睨万千的气势,然而再度开口,语气却是好整以暇,如同在奚落两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动物。
“就凭你们,也配跟我斗”
陆辛喉咙生疼,一个字也喊不出来,倒是浣纱还有力气叫嚣,“柳凤华我浣纱就是死,也要杀了你”
“不自量力。”她轻蔑地笑起来,懒得再理会这个不上台面的丫鬟,只将视线一转,斜睨着陆辛道,“下次再让我听见你半夜鬼吼鬼叫,当心我捏碎你的喉咙。”
陆辛上一秒还在恨恨地瞪着她,下一秒就跟中了邪似的,忽然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那双玲珑剔透的大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花,仿佛全世界的委屈都被她一个人受尽了一般。
凤华浅浅地皱了下眉头,随即了然。
演戏什么的,原本就是特工的日常训练之一。陆辛使出的这种雕虫小技,哪里瞒得过柳凤华她当然知道,陆辛这副模样只可能是做给某位王爷看的。
只不过,凤华仍有些想不明白以欧阳璟那又残又废的身子骨,怎么能做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先从床上挪到轮椅上,又从屋里挪到门廊上,并且还悄无声息。
唯一的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