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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顶鹤果然是吉祥的鸟儿,给她们引导的是一条最有希望的路。
杏德高兴地叫道:“姐姐,这回真的找到出路了,你的水可以拿出来喝了吧”
她没有听到螺雪的回答,回头看螺雪,螺雪突然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杏德大惊,正要下骆驼,头脑一阵晕眩,也差点摔了下去。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狼嚎。
杏德什么也不顾了,她挣扎着爬下骆驼。
双脚一沾地,就被滚烫的沙子烫得跳了起来,她不顾一切,跌跌撞撞地扑到螺雪身边。
螺雪倒在沙地上,昏迷不醒,嘴唇的水泡都破了,裂开了很多口子。
杏德到螺雪的骆驼上取水袋,她口里念叨:“安拉在上,我不是违背誓言,我们已经找到了出路”
把螺雪的水袋拿在手上,感觉不对,摇晃一下水袋,这才发觉,水袋装的全是沙子,哪有什么水
杏德一楞,过了一会才明白,螺雪故意用空水袋装了半袋沙子,装成还有半袋水的样子,目的是给她保留一点生存的希望。她丢下水袋,抱住螺雪哭起来:“好姐姐好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又是一阵狼嚎,声音更近了。
杏德奋力挣扎起来,鼓起全身力气,要把螺雪抱上骆驼。
可是,她浑身疲软,挣扎几次,连螺雪的身体也无力扶起。
蓦然,面前出现了一团阴影,猛然抬头,她看到一张黝黑的木然的脸孔,须发乱糟糟、胡子花白的脸孔。
那是他们的驼背老向导。
驼背老向导是个令人讨厌的人。又老又丑,头发胡子乱成一团,被汗水凝成一股一股,浑身臭气熏人。他因为背驼,仿佛没有脖子。非常猥琐,身体缩成一团,一副准备挨打的神态。这还罢了,这些出租骆驼的个个都利欲熏心,为首的高个子老者尤其如此,要钱不要命,分文必较,为人吝啬小气。一路上,螺雪和杏德都很讨厌他们。驼背似乎和那高个子老者是兄弟,一言一行都看高个子老者的脸色行事,加上驼背老者容貌丑陋,又是哑巴,人们更是讨厌他。此刻却不同了。杏德在绝境中看到这个人,如同异域他乡看到亲人,激动得差点流下眼泪,如果她还能流出眼泪的话。
不远处有一匹骆驼,是驼背向导骑来的。
驼背老者递过一只水袋。
杏德接过水袋,水袋只有小半袋水。拔开水袋的塞子,里面却不是水,而是酒。杏德这才看清楚,这是路朝天的水袋。是路朝天那个装着雪山神酿的水袋。不知怎么落到了这个面目可憎的驼背手中。
杏德顾不了许多,她把水袋放到螺雪的唇边,小心翼翼地把那珍贵之极的雪山神酿倒进螺雪的口中。
螺雪终于清醒过来,看到驼背老向导,非常惊喜,当她弄清楚只有驼背一个人,又很失望。
驼背的出现,毕竟给她们带来了新的希望。除了那袋酒,还有食物,食物不是肉干,竟是沙漠中非常珍贵的肉苁蓉,不但疗饥,还能生痰滋阴补虚,喝了几口酒,咽下几片肉苁蓉,她们又有了力气。
她们暂时脱离了困境。
很奇怪,驼背出现的时候,狼嚎声就消失了。也不知狼群为什么没有过来。是不是因为她们没有倒下,又有了帮手,狼群没有便宜可捡,所以就没有跟来了。
她们很相信驼背,像快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驼背既然是向导,当然应该熟悉方向,知道该怎么办。她们跟着驼背,走了不久,就看见一条干涸的河床,顺着河床走了一阵,又看到十几株胡杨树。
好多天没有看到一点绿色了,看到胡杨树的时候,她们的眼泪流了下来。
可惜,那片胡杨树只有两株是活的,其余都枯死了,有的连根子都也腐烂,倒了下来,横亘在干涸的河道上。
这片小小的胡杨林在空旷无垠的旷野之中,显得那么孤单。
活着的两株胡杨树枝叶并不繁茂,在不久的将来,它们也会全部死去。
驼背把她们带到那活着的胡杨树旁,用刀子割开树皮,然后嘴唇贴在割开的地方,去吮吸渗出的汁液。然后,他起身做了个手势,要她们也这样解渴。
杏德突然感觉,这个驼背似乎并不那么令人厌恶了。
杏德和螺雪嘴唇贴着胡杨树,吮吸着胡杨的汁液。汁液渗出实在很少,她们的舌尖只能感到一丝湿润,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们的命保住了。
太阳已经偏西,越来越红,挂在胡杨树的树梢上。
螺雪和杏德很想在胡杨树下过夜,可是,驼背老向导做了一下手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螺雪和杏德没有办法,只好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跟着驼背向导朝前面走去。
走出这片胡杨林,又是望不到边的沙漠,只是,沙漠中夹杂着一些沙砾地面,像从前的河流冲刷形成。
她们害怕再次迷路,但是,她们只能相信这个驼背向导。
幸好,暮色降临的时候,她们又来到一处胡杨林。
这个胡杨林比较大,沿着干涸的河床,稀稀疏疏纵向延伸。看不清有几里长。胡杨树大多枯死了,树干惨白,暮色中更显得凄凉悲壮。那老健的枝干盘曲蜿蜒,直指苍穹。这些胡杨树一定有过朝气蓬勃、辉煌的生命,虽然已经死去,也仍然是一副不屈不挠的姿态,仿佛在向沙暴挑战,又仿佛要向谁讨还一个公道。
螺雪和杏德松了一口气,驼背老向导果然熟悉道路,她们确实得救了。
可惜,这儿依然没有水源。
天完全黑了,无法察看全部树林,她们停了下来,等天亮再说。
驼背老向导把酒袋扔给了她们,便远远走到一棵胡杨树下面躺下来。
因为有了驼背老向导,她们不再担忧,她们喝完了酒袋的酒,放心地躺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一阵凄厉的狼嚎声把她们惊醒过来。
螺雪叫道:“向导爷爷,向导爷爷”
没有任何声音
螺雪和杏德爬起来,朝驼背向导睡的地方走过去。
天色接近黎明,胡杨林飘动着淡淡的雾气,胡杨树黑黝黝地,遮挡着天光,林中依然很暗,她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过去。
哪里有驼背向导的影子
驼背向导的骆驼还在原地躺着。
螺雪和杏德慌张起来,难道老向导被狼吃掉了。
天色更亮了,胡杨林中情形可以看得更清楚。
雾气飘动中,她们看见一个黑黝黝的影子,坐在一棵横亘的树干上。
狼嚎声渐渐逼近,那黑影却一动也不动,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难道是驼背向导他坐在那里做什么
驼背向导不但是哑巴,难道耳朵也聋了听不到狼的嚎叫,不知道危险正在逼近
她们叫喊着,向黑影扑去。
来到近处才看清楚,那黑影并不是驼背向导,而是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穿一袭黑色长袍,脸色非常苍白。
她们和黑衣男子对视着,惊疑不定,这男子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如此奇异地坐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