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44(2/2)
“供职于岐王府”抚悠口中虽不好说“西宫人的朋友怎么会住到这种地方来”,心下却是不信。
巧娘道:“是真的,好像还是岐王跟前的红人呢姓曹。”“曹延嗣”抚悠脱口而出。“是是”巧娘惊讶道,“娘子也知道他”抚悠笑道:“何止是知道”然而下一刻她却忽然想到:曹延嗣不应该跟随岐王在河北击贼吗他怎么会回长安难道岐王真如薛十九所说,就在长安
抚悠按捺不住欣喜若狂:“你何时见的他”
巧娘不明就里,如实道:“我刚才去前院,还见着他了呢,他问我姬郎君在不在”
“在哪里”抚悠霍然起身。“在在前院东首第四间”巧娘话未说完,抚悠已推门而出,她拾起掉在地上的手巾,追赶出门去喊道:“娘子,还没梳头呢”
“所以,以繁川之见,虽然圣人罗禁了岐王,但这次岐王并无危险”
“哐当”一声,门被大力推开,曹延嗣与姬繁川一齐望去,见是位披头散发、面色慌张,却相貌甚美的娘子。“秦娘子”曹延嗣惊疑出声。姬繁川亦十分惊讶,心道:“见过楚女婀娜,吴女娇媚,这北朝女子倒真是清新自然,不事雕琢。”
“陛下为何要罗禁岐王”抚悠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心情大起大落。
曹延嗣起身道:“娘子莫急,这事说来话长。”
“岐王他怎样了”抚悠心急如焚,哪还由得他“话长”
曹延嗣蹙眉:“弘义宫如今只得入,不得出,所以曹某也无法知悉内中详情。”
“几日了”
“三日。”
抚悠转身就走,曹延嗣拦下她道:“秦娘子,我知你心切,可现在不是去见岐王的时候你去见他,徒增一人受困,于事何益不如与我等一同剖明岐王目下之处境,也好随机应变,谋划于万一呀”
曹延嗣说的不错,但那是乔杜曹之流该做的事,而不是她。目视曹延嗣,抚悠缓缓道:“不是我心急,是你不懂,我必须去见岐王”她无法与他直言,但李忧离性情刚烈,且前二十年又过得过于平顺风光,一向慈爱的父亲突然用这样极端的手段狠狠在众人面前给他一个耳光,万一他不胜忧愤,做出什么,后悔就来不及了她能想到的,只是用自己的一腔柔情将他包裹,以免他被自己尖锐的棱角刺伤。
曹延嗣亦是绝顶聪明之人,抚悠一点,他恍然大悟,长揖到地,郑重道:“有赖娘子了,务请大王保重”
抚悠取了公验,驰马直奔芳林门。门卒犹豫,不知既然陛下罗禁了岐王,岐王的教还否有效。抚悠回想起入城时门卒也有同样反应,最终却将她放行,便有了几分底气,连发三问:“陛下罗禁了岐王,可治他的罪了吗贬他的官,削他的爵了吗如果没有,你们有几颗脑袋敢违抗岐王教令”
门卒虽未随岐王征战,却也十分仰慕其赫赫战功,宫中的争斗他们不懂,但父子几言不和,就命北衙禁军围了弘义宫,囚禁了国之功臣,朝之砥柱,实在令人为之心寒。又见这娘子,虽是女流,却凌厉刚毅,遇事不怯,心中也很佩服,更何况,她说的不错皇帝只是关了儿子,又未怎样,一朝父子和解,不是的总是外人,人家是亲父亲儿,他们何苦做小人
抚悠过了芳林门,径往弘义宫,远远便望见对着弘义宫的正门,屯营将士安营扎寨,沿着宫墙,五步一人,十步一岗,披甲跨刀,如临大敌岐王府左右护军府、亲事府、帐内府加起来有卒八千余,按十分之一轮番戍卫计,弘义宫中目前可作战力量至少八百,更不消说其中诸多能征惯战的武将了。若他们真要拼了命地护卫岐王突围,与包围王府的屯营交起手来,还真是不大不小一场战斗。
左屯卫大将军范中楷这几日既过得清闲,又不敢清闲,所为俱是同一事,他和右屯卫大将军袁弘贵及手下四位左右屯卫将军领了轮流看管弘义宫的差事,早晚四个时辰两名将军当值,白天四个时辰由他这大将军当值。若说做什么,那倒真是没有,不过是派人把弘义宫围起来,而他自己则在营帐里下下棋、看看书、喝喝茶,跟门客聊聊南北古今风物民情,甚或猞猁和猎豹的驯养,可谓清闲之极。
然所谓不敢清闲,且不说岐王府里八百卫兵真闹起来怎么办以范中楷对岐王的了解,倒不至于如此。只是岐王被罗禁,一向支持岐王的太子此次却袖手旁观、不发一言,甚至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也暗推波澜;杨后、相王、左右仆射更是结成一块铁板,明里暗里前朝后宫地向圣人吹风。五年前,左卫大将军梁国公辛玄青叛国之案闹得沸沸扬扬,幕后之人无非想将祸水泼向岐王,可圣人却不想让皇子牵涉进来,是以不了了之。这几年岐王东征西讨,屡立战功,声名日炽,随着北方逐渐安定下来,范中楷觉得,当年那些幕后之人又该活动起来了。
这次事件的引子是御史王激弹劾岐王手下新编排的破阵乐用八八六十四人表演,是为“八佾舞于庭”,有逾礼制,而核心事件却是同辛玄青案一样,为了一个大臣,只是这次换成了吏部尚书鲁国公赵知静,只是这次圣人不想不了了之。不过仅凭这件事,却不足以令岐王失势,但今后,这一君一储二王之间的角力一定会更加频繁激烈私底下,早就有人与他接触,给他暗示,皇帝年老,太子、岐王、相王之中,总要选一边站,可这个要搭进身家性命的选择,实在太难
这个时候,范中楷不敢清闲。
正在范中楷头痛时,手下报说外面有个女子要入王府。自从岐王被禁足,还没有一人入府岐王府僚一半尚在河北,剩下的有部分已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