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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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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永赞同地点点头,忽而一笑:“去问问便知。”

“问”李戬惊讶,曹永却已拨转马头,“靖远知道我的毛病,想不通的事就总是放不下,我这便去问问又有何妨”说着已打马向抚悠与菁娘的方向而去。李戬摇头一笑,由他去。

“秦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曹永笑得温和有礼。抚悠惊讶,倒是菁娘先开口调侃道:“有什么不能让我听的”曹永笑道:“你若想听,跟来便是。”说罢行了个叉手礼,打马离开了队伍。抚悠瘪嘴,暗道:“他凭什么相信我会跟过去”菁娘“哼”一声,她可没兴趣听。

曹永在不远处立住马,抚悠跟过去,问道:“不知曹将军找我何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心中有些疑惑,想请娘子解答。”曹永佯作思索,道,“秦娘子一个女子,如此知兵,令某十分钦佩,敢问秦娘子师从何人”他问题虽然犀利,语气却像是闲扯。

这样的谎话抚悠早说顺了,张口便来:“不瞒将军,家父曾在军中任职,我自小耳濡目染罢了。”

“原来是家学渊源。”曹永做了然状。

抚悠客套道:“将军过奖了。”

“某还有一问,”曹永又道,“秦娘子千里迢迢来劝大将军降晋,我信你不是李忧离的人,却不太信你劝降的理由,真的只是忧心中原战事延宕,突厥南下,生灵涂炭曹某自诩算个有识之人,却还自愧没有娘子这样的胸襟。当然,若秦娘子果真是为了这个缘由,就当曹某以小人之腹为君子之心吧。”

抚悠早知道这个曹永不好打发,当然她也知道,曹永不能拿她如何,即便陆伏虎这一路都刻意回避她,但也不会放任手下为难她。可他这一问,她却不妨实说:“曹将军,家父半生戎马,几乎都在北方防御突厥,他生前最痛心疾首者莫过于中原分裂,外族渔利,我如此做不过是了他心愿,别无他想。至于不愿生灵涂炭那样的说法确实只是借口,我没有能怀天下的胸襟,只是尽做女儿的孝心罢了。”

她当初年纪小,只是想帮助夏尔,并没有想过继承父亲遗志,但这些年渐渐长大,又因着许多因缘际遇,总觉得既然有机会,就必须做些事方才对得起父亲的令名。所以她为夏尔与晋廷结盟奔走,又劝说夏尔东征,为晋军伐梁解除北方大患。如今眼看夏尔进军顺利,晋军却在洛阳城下受阻,既然她与晋军掣肘力量之一的江淮陆有些交情,不免就要走这一趟,尽心尽力而已。抚悠剖明心迹道:“曹将军,我一直以为人这辈子没有多少事值得执着,替父亲看到太平天下,四夷来朝,是我的心愿。”

“令尊是”

“一员晋将。”

她既不愿说,曹永也不再追问。晋廷将领中并无一位秦姓名将,她父亲生前可能只是位普通将领,并不出名;又或者,她其实并不姓秦,但她若连姓名都隐瞒,又怎么能指望她说出其父身份

不管怎样,这席话还是让曹永暗觉自己小看了她,对这将门虎女叉手一礼,打马而去。

抚悠“实话实说”也是存了个小心思:江淮军中,陆伏虎是第一人,曹延嗣便是第二人,且论智谋,陆伏虎恐怕也要听他几句,她怎么会放过对曹延嗣动之以情,晓之以义的机会何况以她一个小女子的身份说出这番大道理,应当更让身为男子的他自愧吧看样子,他也确实对她有几分感佩。

对曹延嗣动动心眼儿,抚悠倒没什么负担,她对从小的朋友,阿史那夏尔,尚且动足了心思,何况是无甚交情的曹延嗣不由撇撇嘴,暗想:“人长大了,真是越来越面目可憎。”

抚悠觉得自己面目可憎,倒自有人将她想做天仙一般,譬如营中闲时就弹个“怨妇曲”的李忧离这事很让岐王的亲信们搔头。

“大王近来怎么了可是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这营中都是雄的,你倒是找个雌的出来”“依我看自从大王上次遇险归来,就时常神思不属,莫非阵前”“梁军中似乎并无女将。”“哎,十三郎,你怎么不说说”被问到的贺倾杯诡秘一笑,转身从岐王案上翻出张纸来,岐王酷爱书法,闲暇时涂抹几笔,随意堆在一旁。

“看看这个。”贺倾杯道。

几颗脑袋凑过去,有人出声念道:

“二妃游江滨,逍遥顺风翔。交甫怀环佩,婉娈有芬芳。猗靡情欢爱,千载不相忘。倾城迷下蔡,容好结中肠。感激生忧思,谖草树兰房。膏沐为谁施,其雨怨朝阳。如何金石交,一旦更离伤。”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

“阮嗣宗此诗寓意虽深,然某以为大王只是用其表意。”

“然也,正是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如此看来是真的了,可竟是何人啊”

“莫非是大王从梁军中突围后遇到的女子”

“那大王为何不将她带回况这交战之地,早没了人家,何来女子”

“典故中说得很清楚啊,二妃手解佩以与交甫,交甫受而怀之。即趋而去,行数十步,视佩,空怀无佩。顾二女,忽然不见。所谓灵妃艳逸,时见江湄,鸣佩虚掷,绝影焉追啊”

“我倒担心大王是不是碰上了什么异类。”

“什么异类少浑说”

军帐中,幕僚们七嘴八舌议论着顶头上司的私事。

当然,顶头上司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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