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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汗”卫士带了一股寒气进来,火苗忽的一低,“有人偷了辛娘子的马”
“我的马”抚悠倏地站了起来。
“抓到了吗”夏尔问。
卫士道:“不是我们抓到的,她从马上摔下来,自己跌晕了。”
“人呢”
“就在帐外。”
出人意料,偷马贼竟是绮斯丽夏尔还记恨着她那天不合时宜地闯入,此刻又见她试图偷走抚悠的坐骑,不由怒从中来,作势拔刀。抚悠瞥见他气势汹汹的模样,一掌推在他的刀柄上,按刀回鞘,对他道:“交给我”夏尔眼神挣扎了几下,终于还是相信了她的决定。抚悠吩咐卫士:“把她抬到我的帐篷去”
绮斯丽幽幽转醒时正对上抚悠关切的目光,抚悠说了句:“安心,哪儿都没摔坏。”她却“哇”一声大哭起来,哭得抚悠莫名其妙。在抚悠费尽口舌追问之下,她才说出实情:原来她偷马,是为了把腿摔断
“为了留在草原,为了夏尔,你竟然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抚悠觉得不可思议。
绮斯丽呜咽道:“三个月就要到了,大可汗已经答应放我们走了,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我舍不得他,我没有办法如果我的腿断了,不能跳舞了,或许老爹就不会带我去长安了”
抚悠听绮斯丽如此流畅的突厥话,想到三个月来她学习的劲头,忽然明白,从一开始,这丫头就看上夏尔了啊“可是”抚悠迟疑道,“我不是想给你泼冷水,就算你断了腿留下来,夏尔他”
绮斯丽明白:“我不需要他喜欢我,我只要能每天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抚悠实在不能理解,好奇地问:“绮斯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绮斯丽脸一红,可看抚悠那迷惑又真诚的目光,她大胆地说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愿意为他生,愿意为他死,心甘情愿为他受苦。”抚悠却从来不觉得喜欢一个人竟要把自己放在如此卑微的位置
“夏尔那个傻瓜居然也会有人喜欢”抚悠甚觉不平。绮斯丽听得一脸桃红,低下头去,咬了咬嘴唇小声道:“难道,你不觉得玉都兰可汗喜欢你吗”
“什么”今天的冲击一个比一个生猛,抚悠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谁喜欢谁”
绮斯丽看着抚悠,惆怅道:“玉都兰可汗喜欢你呀,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有你不知道吧。”
“你,你误会了。”抚悠急忙解释,“我和夏尔一起长大,从小就是这样”
“可你们现在不小了啊。”绮斯丽一句话把抚悠噎了个结实是的,已经不是小时候了,这真是个不得不严肃考虑的问题,夏尔一直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不想伤害他。想着这麻烦事,抚悠心下叹气:“真是,一个想走不能走,一个想留”忽然,她两眼放光地拉起绮斯丽:“你还想留下吗”
绮斯丽被她吓了一跳,哆哆嗦嗦道:“想,当然想”
“听着我有一个计划,你要配合我”
抚悠让夏尔跟古勒老爹打了招呼,允许绮斯丽在她的帐篷内养伤,直到商队出发那天,才亲自把她送到古勒老爹那里,还把自己的坐骑和一个包袱送给她做礼物,又请古勒老爹好好照顾自己的朋友。古勒老爹知道抚悠是玉都兰可汗的大红人,也感动于两个异族少女在这三个月中产生的感人友情,于是欣然答应。抚悠与绮斯丽依依难舍,两人又到小帐篷里说了好些悄悄话,这才出来,挥泪告别。目送商队走远后,抚悠骑上另一匹马,打马往相反的方向奔去,她走得很远很远,在那里,她约了夏尔。
夏尔虽然搞不清抚悠为什么神神秘秘把他约在这么远的地方,又是在天寒地冻的大冬天里,但还是早早守在了那里。见那一袭红衣乘着快马飞奔过来,夏尔高兴地迎上去,可牵住马缰抬头一看,他便看见了皮毛帽下露出的那一双碧汪汪的眼睛。“怎么是你”夏尔大惊。绮斯丽从马上跳下来,快速道:“抚悠已经跟商队走了,可汗,你现在必须把我当成抚悠,拖住那些监视她的人”
夏尔是聪明人,一听便明白了:抚悠被那拓的人监视得无法脱身,故借为绮斯丽送行之际调换身份,蒙混过关。因是冬季,一个带着沿了一圈蓬松狐尾毛的皮帽,另一个除了皮帽还裹着面纱,两个人身高差不了几分,不仔细分辨,真的很难察觉,而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想到她们会这么做
虽然夏尔不得不称赞抚悠的高明,可还是对她连他都隐瞒而耿耿于怀,但他更知道不能坏了计划,于是翻身跳上绮斯丽的坐骑,将她拽上马抱在怀里,双腿轻夹马肚,缓缓闲行要让跟踪的人追上他们。绮斯丽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寒风也不能让眼泪凝结:“谢谢你,抚悠,给了我如此靠近他的机会”
这之后,据说玉都兰可汗把辛叶护的女儿抱进大帐里,三天三夜都没出来一步
“老丈可还认得我吗”
抚悠跟商队走了一天,第二天亮了身份,扯了夏尔这张虎皮做大旗,告诉古勒这都是玉都兰可汗的决定,并暗示他以后若想从商道平安经过,就不要把事情张扬出去,并送了古勒些金子,说是夏尔买下绮斯丽的钱。古勒当然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可商人不会多嘴招惹惹不起的麻烦。况且抚悠自己有公验,商队的公验上只要说明路上病死了一人便可,于古勒也并无不便。抚悠跟着商队穿过大漠,一直到了敦煌城,前面的路也好走了,才与商队分开,日夜兼程,就这样,十一月中旬终于到了长安。找到了上次和母亲寓居的老秦客舍,见到那个热心的老翁。
老丈眯眼认了半天,一拍大腿:“原来是小娘子啊你这一向可好来我这里投宿吗”
抚悠向老人问好后笑道:“来客舍不投宿做什么”
“小娘子不是在贺家有亲戚”
“我家亲戚也只是在贺家做事,而且我打听他最近不在京中,所以就不去麻烦他们了。”
老丈看了看抚悠的高头骏马,啧啧道:“好马”因又笑道:“小娘子今时不同往日,想必身上也充裕了,我这客舍寒酸破旧得很,住得人多,也杂,小娘子还是别处投宿吧。”
抚悠笑道:“老丈说得没道理,哪有往外推客人的”压低声音解释说:“我只来过长安两次,人生地不熟,去别处怕被人骗”老丈听她说得合情理,便不再推辞,忙招呼了自己的女人,殷勤地准备了最好的房间。“不知小娘子是否劳顿”老丈脸上笑开了花,“若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