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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矜持的坐下,挑剔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继女,低眉顺眼的没点精神,看着病怏怏的,明明快死了的,也不知怎么偏偏又活过来了,当真是看着晦气。
梁氏微微皱着眉,这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她办喜事,如果拖不下去,就真真可惜了这门好亲事。
她挥挥手将翠儿和自己的身边人都打发下去,然后让瑾娘坐下,手里端着一杯茶细细的品了两口,掏出手帕,仔细的将嘴角擦拭了几下,这才望住瑾娘:“如今,有件事情要和你说说,是你舅舅打发了人来才给的信,他给你保了个媒,是想和睿亲王南公瑄家搭亲事。”
提到南公瑄,瑾娘的身子忽然微微抖了一下,她忙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低着头,只不做声,听得那梁氏慢慢往下说:“你父亲的意思是不肯的,我和你舅舅看着倒好,所以我想看看女儿的意思。”
她耐心的看着瑾娘,见她总不啃声,就有点来气,想一想又似乎明白,轻声的笑了一下:“你既然害羞,娘就不逼着你说话,如果愿意呢,你就点点头,不愿意呢,你就摇摇头。”
瑾娘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母亲,怕女儿点了头,就成了他他那南公瑄的妾吧”
梁氏一惊:“你从哪里知道的”
上辈子梁氏也故意含混的说是嫁给他,别的什么也不提,自己害羞当然也没问,料想这通州府守备原配夫人嫡出的大小姐,怎么样会是堂堂正正坐正妃的位子,结果等进了门后才知道,她所以为的为,原来不过是给他做一个最低等的小妾,这辈子梁氏又想这样将她糊弄过去。
瑾娘不语,心里暗暗恨自己当时太过愚笨。
梁氏念头转了几转,还是定定神,刻意让自己显得柔和,她开始极力的劝说起来:“你即知道,那娘也就不瞒着你了,虽不是做正室夫人,到底也是入亲王府,今后有个一男半女,做个庶妃也是能成的,富贵荣华是不用说的,怎么着也胜过一般人家的正妻,你说是不是”
“也不是娘我苛待你这个继女,你那两个妹妹年纪小,虽然这亲事是你舅舅求人得来的,可他家的孩子是商家贱藉,也怕王爷嫌弃。实在是没有合的人选。不然哪里会提你没得白惹人家的闲话。”
好话说了又说,奈何总没回应,见怎么说瑾娘就是不接口,梁氏抽出帕子,在眼眶子上按了按,似乎很委屈:“你父亲眼看位子保不住了,这亲事好不好的,也能得着王爷庇护免了咱们家的祸事。又不是寻常人家,那份荣华富贵多少人家羡慕,你还挑个什么呢”
说到最后,梁氏的声音变得有些沮丧,语气也最终化作了无奈的恳求:“那南公瑄年轻又有权势,早早就袭了爵位,如今加封为睿亲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娘可是都为着你着想,你怎么就不开窍呢就算不为我,不为你的弟弟妹妹们,你父亲待你一向宠爱有加,你怎么就不替你的父亲想想呢”
第一次同这个继女说了这么多,也第一次出言恳求,这让她似乎特别不习惯。
梁氏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纠缠了几个时辰,不得到她想听到的总是不肯罢休,想想上辈子受的苦难,瑾娘终于不耐烦了,抬起头打算好好和梁氏过过手:
“看母亲您说的,好像真就只有女儿适合这门婚事,女儿倒要同母亲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顺手饮口茶,再将杯盖盖好,她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您说,这亲事是舅舅求了人得来的,既然您的弟弟、我那位好舅舅这么想高攀,他自己的女儿比我还大呢,怎么不送去呢”
话到这里,瑾娘看看梁氏,似乎是等她的回答,果然这份大不敬的语气让梁氏受到了惊吓。
瑾娘一笑,假做恍然大悟:“嗨,看我这记性。忘了,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好,她们本是商户,又没有母亲这样的福气做正室夫人,只要王爷喜欢,谁还在意她们的出身王爷又怎么会嫌弃我那几个好表妹呢”
这话里暗暗带了刺,偏偏梁氏又不能发作,瑾娘看见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心里暗暗痛快,也说更起劲,笑意更盛:
“若论起商户贱藉不够格,两个妹妹是娘您生的,虽然和我这个原配的亲生长女不能比,可按我朝的规矩来说好歹也算是嫡女身份。怎么娘就不把妹妹们送去也享享荣华富贵再说总不能好事都让女儿我占全了。况且与妹妹同岁的女子多是定了婚的,怎么她们说亲事娘就嫌小了”
提到让自己的女儿做妾氏,还再三的被讥讽,梁氏贵夫人的做派再也维持不下去,她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这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害臊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不是娘先同女儿提起这件事的吗怎么倒来怪我”瑾娘很委屈的叹了口气:“那件事,我答应不过母亲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才成。不然女儿死也不嫁”
梁氏本来已经气得要动手,可没想到转背这丫头就同意了,她瞬间转怒为喜:“你这孩子,同意了还拿话顶我半天,害我差点气死。”
瑾娘一脸的笑模样:“人家也是气得慌嘛。”似乎还带些娇羞,梁氏乐了。
“好说好说,只要女儿答应,娘什么都给你办。”
半个月的黄昏时分,一顶青色小轿顺顺利利的悄悄从侧门抬进了南公瑄的新房,今天,陪同太子巡视的他又被人送了一个小妾。
世子妃也随行,她虽然无宠,但是却总是想尽办法四处去打探有没有漂亮的女子,她大把银子花了买回来收服了好用来笼络世子殿下南公瑄的心。
南公瑄又被太子拉去饮酒去了,一个姬妾,自然不值得他来张罗,世子妃做好做歹将这喜事办了,无非就是几个娘儿们醉一场凑凑热闹罢了,闹得差不多,世子殿下还没回来,看来今晚上他是不会回来的,也罢,世子妃示意那喜娘揭开新娘的盖头,也想看看这个被别人送上门的小妾到底有多么漂亮。
盖头一揭开,喜娘看了吓得手一哆嗦,揉揉眼睛又上前看,她这古怪样子弄得王妃起了疑惑,忙自己闪身上前一看,顿时惊得半天合不拢嘴。
、一个条件
提到让自己的女儿做妾氏,还再三的被讥讽,梁氏贵夫人的做派再也维持不下去,她面红耳赤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你这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害臊太放肆了,太放肆了”
“不是娘先同女儿提起这件事的吗怎么倒来怪我我再说一句,有谁见过拿嫡长女巴巴的送去做人妾氏的偏偏咱们家就这样,还真是笑话”
瑾娘说完,起身微微一屈膝,扭头就走,临出门时冷冷的丢给梁氏一句话:“母亲大人,您不妨先说服了我父亲罢”
这句话让梁氏彻底傻了眼,这不是将她的军吗她那父亲就是死不同意才惹了这个祸事这个死丫头,今天骨头怎么这么硬难听话一箩筐一箩筐的,以前不是连大气也不敢出的吗
梁氏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脸颊上的赘肉只颤抖,瑾娘不再回头。
没过多久,正房里果然传来梁氏泼天泼天的哭嚎声,不用说,她又用那撒泼打滚的手段来对付懦弱的父亲了。
瑾娘冷冷的一笑,让他们闹去,这手段上辈子也许管用,这辈子可是休想再让她退让半分半毫
只要父亲不糊涂,他们那些荒唐的请求她是再也不会答应了,不过,如果她不答应,父亲的官司可是吃定了,她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到时候难道自己要真的再次嫁给他吗
按日子来算,该来的要来了。
果然三日后的一个夜晚,大批的兵丁忽然包围了他们的府邸,数不清的松油火把高高举着,照得半边天都是红彤彤的,更是让那一重重的宅院明晃晃如同白昼。
作为王家私产,一个个青壮家丁和美貌女奴们被抓将出来,用粗紧密实的麻绳紧紧捆住缚成一串,任那些虎狼般的兵差们肆意羞辱和打骂,最终是被驱赶着前往通州最大的人市等着发卖。
若有喊冤哭嚎的,不论轮主奴贵贱,立刻会有打手拎着皮鞭兜头盖脸狠狠地一顿乱抽,这心狠手辣的做派,镇住了整个守备府,虽然大祸临头,守备府的主子和奴仆们却个个噤若寒蝉,就连不懂事的孩子也被惶恐的大人们紧紧捂住嘴巴,生怕惹恼了这些丘八大爷们。
瑾娘和翠儿两个紧紧地抱在一起,瑟瑟缩缩地跪在人群之中。
数不清的兵丁在那一房房、一院院中,不停地翻箱倒柜,四处翻来覆去地搜检,恨不得掘地三尺,将这守备大人的府邸挖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