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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土地庙可是不近,仨人又是步量,等到了地方儿都是后半夜了。牛二柱和三耗子被哑巴领进庙门,俩人四外一踅摸,心里也有点儿不得劲儿,怎么回事儿马四爷平时何等威风,此时此地竟有些惨兮兮的样子。土地庙正堂也没几个人,那些各处的把头、大哥早就等得不耐烦,借故回家睡觉去了。陪着马四爷的也就仨人,还是他的把兄弟,这仨人势力倒是不小,可全都是见风使舵的人,哪里肯给马四出头全都是虚与委蛇,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着他打哈哈。马四爷急火攻心,一张驴脸都绿了,一见俩人进门,当场就差点儿拍桌子。可马四爷自小闯荡江湖,如今独霸一方,到底还是有点儿过人之处,当下强压住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疼不痒的问道:“两位兄弟受苦了,哥哥给你们赔罪了,不过哑巴出去的可不晚,你们哥儿俩怎么现在才到”
牛二柱和三耗子恨得牙根儿直痒,心说你马四真要够义气,我们哥儿俩也不用受那份儿苦了,心想虽是想,嘴上可不敢说。两人忙不迭的将一路的经历叙述一遍,可没说自己起疑心弄坏了马车,只说是车半道儿坏了,仨人一路走来的。马四爷也不计较这些,他忙叫俩人把和马五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牛二柱一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当下滔滔不绝,滴水不漏的说了一遍,并且添油加醋,愣说李福存心不善,要把天津卫各个码头的帮会赶尽杀绝。马四爷听罢喜形于色,他可是个老奸巨猾的人物,察言观色,知道牛二柱的话最多只能信三分,可他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听实话,而是要借牛二柱的口扯旁边这三位下水,牛大少口口声声说山东帮要独霸天津城,那他和李福的过节儿就不是个人恩怨了,而是天津帮会和山东帮会的梁子,到时候这三位再不出头可就说不过去了。
马四爷听罢牛二柱的言语,故意显得义愤填膺,拍桌子瞪眼,大骂李福不是东西,不讲江湖道义,要绝了天津卫所有帮会的饭碗,简直是痴心妄想骂罢多时,又转身向他三个把兄弟一抱拳,义正词严的道:“三位哥哥,你们可都听见啦,这李福可是个不讲道义的家伙,仗着自己会几手邪法,竟然连江湖规矩都不顾,而且他还不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这小子野心可是不小,我马老四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也他娘的不把这二百来斤放在心上,可咱都是土生土长的天津人,能叫外地人一家独大,骑在咱们哥们儿脑袋上拉屎么”
这三人可都是大混混,什么不懂一看就明白了,这是马老四的一计呀,为的是让自己替他杀人卖命啊,话虽如此,可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在不表态也不是回事儿,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个半大老头轻咳一声,朗声道:“这话先搁在一边,我听说贵堂口的门徒找到了压制山东帮邪术的方法,老朽倒是对此有些兴趣,不妨先麻烦贵门徒先说出来如何”
十六、拜码头
说话的老头儿姓黄,人称黄三爷,那是天津城有名的大混混,在座的几位把头里他的势力可最大,掌握着海河边儿上十几个大码头,手下打手足有一千多号,那真是跺一脚四九城乱颤,海河水倒流此人外表斯斯文文,其实心狠手辣,花花肠子也最多。黄三这句话可不是白问的,这人天生多疑,压根儿就不信牛二柱那些鬼话,可又怕李福真的做大,把他的地盘儿也抢了去,所以一出口便直击要害,牛二柱这个问题回答不好,那他先前的那些话肯定信不得,自己也就犯不上趟这趟浑水了。
牛二柱暗中冒汗,心说这老帮菜果然厉害,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了,自己那知道怎么对付山东帮那帮龟儿子,这话可不能胡编,要是全天津卫的帮派都和李福卯上了,双方一对阵,自己出的主意不灵光,除非李福把他们全灭喽,否则就是有一个人跑出来,自己肯定里外不是人,天津城全城的混混都饶不了自己。也多亏牛二柱早有准备,略一沉吟,便有了主意,冲着老头一抱拳道:“老爷子,您是明白人,一问就问到了坎儿上,常言道邪不胜正,山东帮那些伎俩虽然厉害,可到底是歪门邪道,摆不上台面,我们天津卫的把爷们只要同心协力,还能怕李福那个玩儿闹至于对付邪术的方法,切实倒也简单,只要我们多准备些朱砂狗血,牟足了劲儿泼过去,他们山东帮还能有什么咒儿念”
黄三问得妙,牛二柱答得更妙,谁都知道朱砂狗血避邪,他这一说等于废话,可你就是挑不出毛病来,而且即使这些东西不管用,大少回头还有话说要不就是狗血不纯,要不就是朱砂不好,反正我的方法没错,挑个毛病谁不会三个把头听着都有点儿泄气,谁都知道他这话里有水分,可你就是说不出别的来。马四爷喜形于色,暗中也对牛二柱高看了几分,心说这小子还真有一套,看来以前还是把他看低了。
马四爷和牛二柱等人正在高兴,三位把头可就又说话了,这仨人全都是闯荡江湖的汉子,见多识广,阅历匪浅,连眼趾毛儿都是空的,还能叫牛二柱一个后辈当猴子耍仨人对视一眼,还是黄三开了口:“这位兄弟说的倒有些道理,不过事关重大,你我还不能轻举妄动,最好派人探探李福的虚实,也好让我们做些安排,不过山东帮龙潭虎穴,一般人去了也没用,这两位兄弟既然能在狱中脱险,必然是后辈中智勇双全的人物,我看就派他们二位走一趟,马四兄弟,你意下如何呢
牛二柱和三耗子一听,心里就骂开了黄三的祖宗,心说你个缺德带冒烟儿的老不死,竟然把球儿踢到我们这儿来了,我们能去吗李福找我们都找不着呢,我们去了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