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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大夫,”一直沉默到被人忽略林青松终于开了口:“我家如今这样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全靠我妹三妹一人撑着,再说我妹妹年纪还小,唉,”他眼睛红红的:“您不要怪她。”
苏行蕴颓丧坐了下来,将头搭在圈椅上方,一颗心酸涩难挡,悠悠叹口气,“我大概当真是疯了。”
回到临安后,初恋受伤的苏小公子,将自己锁在屋子里,搬了十几坛酒来,欲要做出失恋痛饮几日不休的架势,还没喝上两坛,苏靖歇一脚踹开房门:“你小子,长出息了啊”
苏行蕴别过头去,没好气道:“二叔,你别管我。”苏靖歇幸灾乐祸的笑:“怎么着,看这个架势,莫非人家小姑娘对你无意”
苏行蕴不说话,苏靖歇笑得更开心了:“我早跟你说过,若想让小姑娘对你死心塌地,你得靠真正的本事,什么是本事你要不要听。”
“你说啊,老没良心的,”苏行蕴瞪他。
苏靖歇忍了笑道:“本事本事,就是你能安身立命的本领啊,你看看你如今,一事无成,学医吧,半吊子都算不上,至今各处穴道都分不大清,读书吧,才识几个字就闹得学堂先生都怕了你,习武吧,这个倒是我不大赞成你学的”
“总之你扪心自问,人家小姑娘样样拿得出手,你能做些什么呀”苏靖歇走过来踢踢他。“我就想安安分分过小日子啊,也有这么难吗”苏行蕴再闷一口酒,叹气道。
瞧他这少年老成的模样,苏靖歇又被逗笑了:“难啊,你别忘了,京城还有桩亲事等着你呢,你总不能不回京城了吧苏家的门楣可还指望你去撑的。”
“别假意喝酒解愁,跟人小姑娘比,你有什么好愁的自己好好想想吧,”苏靖歇抬脚就要走,苏行蕴连忙拉住他:“二叔,侄儿心里头苦哇,她说喜欢读书人,莫非我要去学那温行易,苦读考功名不成”
“人各有长处,路有千万条,”苏靖歇在听得温行易这个名字后,愣了一愣,晃过神来又道:“你若不擅长读书,可从别的地方补啊。”
“那就一句话,你让不让我习武从军”苏行蕴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哀声道。
苏靖歇忖思半晌,正了正脸色,肃然道:“蕴儿,二叔既望你一生顺遂平安,又盼你了无遗憾,畅意痛快,”他低头看看满眼倔强的侄儿,忽地重重叹一息:“你若真想选这条路,二叔何苦拦你。”
“近日咱们便启程回京去吧。”
于此同时,温清影也正在和声问温行易:“眼看下年秋闱大比在即,咱们得返回京城去了,你看你抽空儿同先生道个别,咱们近日就动身”
“不能等开春再回去么”苏行蕴低声问。
温清影无奈道:“拖了这么久,时间够吃紧了的,你算算,途中跋涉最少得一两月,年前说不定咱们都赶不到京城,考举人不似考秀才,京城人才辈出,咱们得早些准备着。”
温行易垂头不语,温清影不愿为难他,便笑笑道:“若你想在临安多呆几年,那也无妨,这回咱们不考了便是,你年纪还这般小,多准备三年也正好。”
“不不,”温行易抬起头来,专注地望着温氏道:“娘,我不想再多等三年了,咱们尽快回京城去吧,明年秋试我定要下场试试的。”
温清影扶着温行易的肩,心酸又心疼道:“你若想试试水便去试试,心里不必有过重负担,咱们不着急,”温行易望向屋檐,怔怔半晌,忽而道:“娘,你说我将来能考上状元么”
温清影闻声失笑:“你这举人都还没考呢,就想着状元了你是娘亲的好儿子,我自然信你有状元之才,不过天下能人众多,易儿,咱们顺其自然,尽心则已,不必强求自个。”
温行易点点头,心中了然,众人夸他文采斐然,将来必能状元及第,前途无量等等,多半只是口头奉承,客套夸赞罢了。
唯有她,温行易不由想起那面色认真,眼神深信不疑的小姑娘,她一遍遍笃定地说:“温少爷,你一定能高中状元,扬名天下。”
即是如此,他亦不愈辜负这份信任,更不想,让她失望。
苏行蕴磨蹭了好几日,临到走前,终于鼓起勇气,又走到兴祥巷子,正巧林青穗在店里。
两人再会面,难免有几分尴尬与窘迫,苏行蕴站在门口踌躇不前,反倒是朱俏看到他,招手唤人道:“小大夫许久不见您了,快进屋来坐坐。”
苏行蕴点点头,背着手抬脚进屋,朱俏请他去后堂内室坐,让林青穗招待他,自己又去前堂招呼客人去了,林青穗默然地去沏了一杯茶,端来慢放在他身旁的几案边,轻声道:“你来啦。”
“嗯,”苏行蕴应了一声,却不知如何开口,索性端起茶喝,半晌无语,他四处打量修饰一新的朱记,出声问:“你家这是,和朱俏合伙做生意”
“对啊,”林青穗状若无事的笑笑:“卖散酒总挣不了大钱,还得有家店铺,慢慢做些成规模的生意。”
“你总是这么聪明能干,”苏行蕴放下茶盏,旋过身来,也对她笑笑道:“很厉害,辛不辛苦啊如今”
“不辛苦不辛苦,”林青穗连忙摆摆手,“也就是平常做惯的那些事,再说有钱赚,辛苦些怕什么,”她不好意思的自嘲笑道:“你看我,一贯就是,钻进钱眼里,见钱眼开的。”
“挣了多少钱了啊如今”苏行蕴貌似顺口问,林青穗脸笑得有些僵硬,只好说:“小打小闹,赚不了多少啦。”
“我家其实很有钱喔,”苏行蕴突然抬目看她,修眉微挑,嘴角上扬,语气竟像是在炫耀。
“”林青穗嘴角抽了抽,咽了咽喉咙,顺着他的话奉承,还竖起大拇指来:“那你可,真厉害呢好生羡慕你,有钱人,真好。”
“别假装了,”苏行蕴扫袖一起身,憋憋嘴:“你又瞧不上我。”李青穗窘迫的手脚都没地儿放。
他站起身走出内室门,朝外屋四周溜达一圈,看着酒缸摸摸酒坛,又提起上回的茶酒:“你送到舒云那儿几坛状元兴,味道很好,”他说完又像意识到什么:“所以,那是你为你从前的心上人,那什么书生酿的”
“苏行蕴,”林青穗受不了两人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也不习惯他这样说话,索性开门见山道:“你别说些有的没的好不,那都是过去,我早忘得干干净净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么”
“有事啊,”他终于正经了神色,靠近他身前,认真的盯着她道:“我是来跟你辞行的,我要回京城去了,今日一别,当真后会无期。”
林青穗抿紧了嘴唇,眼里的情绪都霎时散尽,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伶仃又可怜,苏行蕴忽而又不忍心说太过分的话,缓了语气道:“好啦,也不是无期,以后你若来京城,可到我府上来找我。”
他伸手握住林青穗纤瘦的肩膀,沉声道:“我是苏行蕴,我父亲是早年亡故的龙骧大将军,因战死沙场护国有功,后又被封为西夷郡公,你若有朝一日来京城,来郡公府寻我便是。”
林青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