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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门推开,立刻就感到有一股风吹过来,吹得自己满身皮粒儿,立刻感到头发竖茬茬的。
赵丽影急忙把手伸向屋里的开关,按压下开关,门廊的灯,竟然没亮
她妈家是那种老式别墅。过了门廊就是客厅,客厅灯的开关和门廊灯的开关相距不到三步。以往她晚上回来,要是张嫂给开门,她进来,就回手关了门廊的灯,再走两步,打开客厅的灯。这会儿,她又把手伸向客厅灯的开关,就在她的胳膊伸出一半的时候,有个人蹭她胳膊一下,意思是爸爸
赵丽影的头一下子老大
她急慌慌地按亮了客厅里的灯。
“哗”然一片大亮,魅影才不复存在。
赵丽影倚在开关旁的墙上,手捂着“怦怦”跳动的心,眼睛惊慌失措地四处逡巡。
这座别墅的一楼有三个屋,把门边的是“小耳房”,专门为保姆准备的。
穿过客厅的“阳面”卧室,是她妈住的。
她妈自从瘫痪,就住在这间屋。这屋靠近保姆的屋,她妈有事,在她屋里一喊,保姆就能听到。他们吃饭在一楼,推她妈出来吃饭也方便。大卫生间在一楼,给她妈洗澡也方便。
她在和她妈一墙之隔的“阴面”屋。为了叫保姆不应时,她能听到,特意在她和她妈的间壁墙上开了一扇窗。
她结婚之后虽然不能天天在这儿住,但一周,也要住两三个晚上。有时,她和郭云凯一起在这住。
现在,她妈和她的屋门都关着。
她清清楚楚地知道,她妈躺在床上的样子,那样疲惫、无助,愁容满面。
现在她不在了,在长峰和爸爸躺在一处,就等明天两个叔叔,和一个姨一个舅来过之后,就化作一缕青烟了。
人哪,你别太重视了。
赵丽影推开了自己的屋门。
走进去,打开灯,不由自主地溜了一眼通向妈屋的那扇窗。
窗上挡着个细花布帘。挡的不是很严,那屋黑着灯,布帘四周就黑黢黢的,象妈趴着窗缝往这边看似的。
赵丽影提示自己:别自己吓唬自己,妈别说死了,就是活着,她也不能趴着窗缝往这边看哪。
也许活着不能,死了就能了。死了就不是血肉之躯,是灵魂了。
这灵魂就总趴着窗缝往这屋里看,不仅是窗缝灵魂无处不在。有一块暗影,就是没有暗影,也有一双双灵魂的眼睛盯着她。
赵丽影还没等把床上的被子完全摊开,就放弃了:没法在这屋里睡吓死了
赵丽影灯也没关,就惊恐万状地走了出来。推开楼门,又和她爸撞个满怀
岩子说:“这章好惊悚哦”
第155章 又暴起一身皮粒儿
赵丽影大叫一声,一闪身,把那魅影闪没了。
靠在楼门上喘息了几口,晃了两下头,才清醒过来。
赵丽影苦笑了一下,心想:还是学哲学的呢,到头来,失去了起码的唯物的、思辨的精神,沦落到迷信的地步。
她想到她两个考上研究生的同学,最后两人都学上了气功,学得五迷三道痴迷的。
那年来海卫,在饭桌上给郭云凯算卦,口中念念有词,手在一张纸上胡乱画,画完,看着那张胡乱画的纸说,郭云凯何时能生迁,升迁的途中,有贵人还是有小人。
还给郭云凯画了一张符,让他再等一个满月的时候,把那张符焚化,用无根之水雨水或露水溶解了,把它泼洒在门外小人就不能靠拢了。
郭云凯把那张符恭恭敬敬放了起来。
谁想,回到家之后,郭云凯把那张符团吧团吧扔到厕纸篓里,说:“让我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相信什么符笑话”
当时,赵丽影心里还说:不怪两个研究生毕业的,至今在省委还只是个“员”,而郭云凯都是副处级了
现在想来,郭云凯对于升迁心中有底,他永远只有贵人,没有小人他岳父想尽一切办法,调动一切关系为他疏通,他还能有小人
他不落体的,可能就是何时能碰到一个让他神魂颠倒的女人。
他这个阴性唯物论者,太彻底了
她现在也似乎理解了她的那两个哲学研究生的同学:人很难克服自己“唯我之心”。灵与肉的分离,面对现实再不可逾越,倒向唯心,是太有可能了。
自己面前的魅影是“本我”派生出的影像,大概在三岁的时候就为这种派生做好了准备,这么多年,也无力将其克服,你说,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赵丽影大步走向车子,她心里想着:别丢人鬼了神了,别说你是学哲学的,就是一般的大学生也说不出口。
但她打开车门,还是偷偷向后排座椅瞄了一眼,看暗影里有没有什么。
只是这么一想,头皮都发麻
她冲地上啐了一口:“啊呸,丢人”
这回更严重,不要说头皮发麻,就是浑身都暴起了皮粒儿
赵丽影打开了车内和车外所有的灯。
壮了一些胆。
赵丽影发动了车,往市里开去。
去哪儿去华连住几个小时吧半夜三更的,去哪儿呀
赵丽影就往华连开去。
去华连的路上,赵丽影想:真怪,怕爸、妈,怎么不怕另一个死人
爸、妈不管怎样,是自己的亲人,自己在心理上,不应该对他们有任何恐惧;反而,姚欢不管最后达成什么样的谅解,毕竟曾经针锋相对过,大打出手过,自己怎么不去想她
反过来说,讲鬼魂吓唬人,爸、妈无论如何不能吓唬自己,而姚欢却无论如何不能放过自己。
这是咋啦怎么反过来了
一切出在自己的心理上,自己潜意识里有怕爸、妈的一面,和不在乎姚欢的一面。
姚欢就在车后排坐着呢你敢往后边瞅吗
我瞅了,咋啦
赵丽影真往后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她一点也不害怕。
赵丽影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