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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邵宽城感觉到自己的心被钝刀割醒,痛不能忍,但喉咙深处终于可以透出一丝声音:
“不”
万教授的轿车急急匆匆地走了,别墅的门前恢复宁静。
街灯昏黄,夜幕沉重。邵宽城的汽车仍然藏在对面的林荫小径,默然不动。
邵宽城双眼发直,于其说是盯着前方,不如说是瞳仁散了。车外万籁俱寂,他的悬心和哭泣全被压在喉咙之下,喉结痉挛得想吐
五分钟后,别墅里面的灯全部黑掉了。又过了一会儿,别墅车库的卷帘门无声地升上去了。车库里没有开灯。车库的暗影里,一辆轿车缓缓开了出来,几乎就在这个时刻,邵宽城完全清醒了。月光把那辆车的车头照得惨白,在他的视野中幽灵般地滑过,红色的尾灯溜向不远的路口。路口的绿灯亮着,没有行人。
邵宽城的嗓子彻底哑了,但车里的同伴还是听清了他的命令:
“跟上
十一
时间远远没到深夜,但不知何故,街上出奇地冷清。
林白玉印象中的夜晚,是热闹的,灯火辉煌的,车水马龙的但此夜,路静人稀,犹如梦游。
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往南城走。手机短信里的地址很偏僻,漆黑的夜更让林白玉心生不安。她把手里的箱子放在指定地点后,转身离开,巷子里高跟鞋的声音格外响亮。
忽然间,身后爆发了一片叫喊,有如噩梦中的厉鬼声:“抓住他站住别动”混乱的喊叫中夹杂着老郭囫囵不清的哀嚎林白玉跌跌撞撞地朝巷口跑去。漆黑的巷口忽然亮起两道瓦亮的车灯,亮得像激光一样,将厚厚的黑暗与林白玉的尖叫,全部击穿在半空
小巷中的尖叫在城市的上空并未扩散多远,五分钟后,林涛的汽车驶入了他家公寓的地下车库,车库里一片寂静。
在发动机停止运转的一刻,两扇车门就已被人拉开,几只粗壮的手大力将他拉出车外。他滚在地上,水泥地面意想不到地冰冷。更冰冷的手铐把他的整个手臂都冰得麻木了。他叫了一声,不是恐惧,不是疼痛,仅是本能。
这个时辰,已经夜深人静。
邵宽城跑进医院时已经夜深人静,他冲进急诊部的治疗室时,赵红雨还未苏醒。
他扑上去揪住万教授大喊:“她到底怎么了她到底怎么回事”
万教授被推得连着后退几步,几乎摔倒。民警上前把邵宽城拉开:“放手放手,你是病人什么人啊放手”
万教授一边叫喊一边挣扎:“你要干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我要告你”
场面有些乱,唯有万家的保姆小刘沉默地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屋里发生的争吵与撕扭。
凌晨两点多钟,队长李进也赶到了医院。
李进私下里向两位派出所民警亮了身份,于是在医院的一间办公室里,派出所民警单独向李进和邵宽城介绍了如下情况:
“病人是晚上十点多钟被送进来的。病人已经两次因中毒入院,医院认为有点可疑,因此向我们报警。”
两位民警是古都医院辖区中楼派出所的,看来对此事已经做了一些调查工作,“我们分别对病人的父亲,家里的保姆做了询问,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根据我们向医生了解,基本诊断还是食物中毒。”
在李进和派出所民警的劝说下,邵宽城没有很快回到红雨身边,以免和万教授再生冲突。李进又找医生问了问情况。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并不是你们认为的昏迷不醒,而是注射了镇定药物后处在睡眠状态。睡眠对病人恢复体力非常重要。和病人一起用餐的人都没有发现中毒症状,所以不排除病人因为身体虚弱,抵抗力差,或者属于对毒素的敏感体质,或者摆弄家里或花园里养的花草,花草上沾了杀虫剂之类的药剂,导致传染。总之原因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和医生的交谈主要以李进为主,邵宽城心里很乱,不知从哪里能把思绪理清。最让他心神不定的是医生对红雨身体状况的看法红雨两次食物中毒,元气大伤,损及肝肾及中枢神经,而且体能耗尽,短期内很难恢复。今后是否还有后遗症,都很难说。
天亮的时候,整夜守在女儿身边的万教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经过医生的同意,邵宽城进入病房探视红雨。红雨已从昏睡中醒来,身体虽然极度虚弱。
太阳升起来了,红雨再次睡去。
城市开始喧闹的时候,邵宽城的父母来了。
邵宽城和李进同车离开医院。他开车,李进在路上睡觉,一觉醒来,车到山前,唐代贞顺皇后墓的盗洞现场,各方人士正在陆续聚集。
万教授也来了,在医院一夜没睡,神态疲惫,双目赤红。下车后没走几步,有两人一起叫住了万教授。
邵宽城远远看到,万教授离开专家的行列,和文物局的两个官员驻足交谈。他知道,他们是在“委婉”地告知这位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