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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影看着两人,忍不住嘴角勾起来,这样温馨的一幕倒是让人感动,心中暖暖的。
女子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杯子递给他,却在点点目露喜悦之光的时候瞬时收回了手,挑眉看着他,“你不嫌我用过了”
“才不会”点点瞪大眼睛,伸手从女子手中强回那青瓷杯跑了出去。
女子看着他的背影,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姑娘与小公子关系真好”芦影看着面露温情的女子,歪头笑了笑。
女子掸了掸自己原本无尘的衣衫,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看着点点坐在木桥上,捧着手里的茶杯小心地饮上一口,随后皱皱鼻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那小模样着实可爱,“这小子皮得很”
女子扭头看了一眼芦影,眸中满是深意,“我看姑娘面色苍白,身体虚弱,我平素也钻研一些药理,姑娘可需帮忙”
“嗯”芦影看着眼前的人,身体僵了一下,女子的瞳孔深入大海,让她看不透,可她着话中有话的意思,又是为哪般,若是真能改变命运,想到这里,芦影低下头,自嘲一笑,怎么可能改变命运呢。她抬头朝着女子甚是无奈的扬了扬嘴角,“不过是命,该来的逃不掉,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不劳烦姑娘了。”
女子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转过身看着在水边拿着那青色的瓷杯一下下舀着溪中之水,逗弄游鱼的点点,“也罢,此时不急,三月还有十日。”
芦影听到她的话完全僵直了身体,她不明白眼前的女子怎会知道她与那人的约定心中的恐惧让她后退两步,颤抖着声音,“你,你是什么人”
“过路人。”女子没有回头,眼睛停驻在屋外孩子身上,“姑娘可曾听过礼记月令篇中记载:季夏三月,腐草为萤。大意便是池边枯败的野草,并未从春风拂岸时重生,而是选择了另外一种生命延续的方式,蛰伏于漫长的黑暗,在某一日破蛹重生,于夤夜飞舞。”
“腐草为萤”芦影喃喃开口,这个词她是那般陌生,她自出生起,就临水而居,每日看潮起,观潮落,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脱离脚下的泥土,飞向那遥遥天际。“这”她猛地抬起头,方才还站在门口的白发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芦影扶着门栏快步走出去,原本在水边嬉戏的孩子也不见了踪迹。这是一个提示,她滑坐在地上,脑海中依旧回响着方才女子的话,季夏三月,腐草为萤。这句话她自是听过的,可那只是一个传言,并未听人实践过。又或者,那些成功的腐草,早已离开了这片禁锢着它们的土地。
听老人们说,云遮月的时候,在河水中燃放千朵血色河灯,就可以召唤出方外之人,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也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英雄胆,绝处生
南疆
颜辛朗身披银色战甲,里衬红衣,除了那些跟着颜辛朗的人,没人知道,那是将军的喜袍。
他背靠着身后的大树,手攥着那白色的芦花,冷着脸望着遥远的方向,许久,举起手里的酒坛,仰头就是一口,心里苦,就连这酒也变了味道,抬手擦了擦嘴角,颜辛朗轻柔地拂过那芦花,不知道现在的她在做什么呢
陈姜站在远处的山岗上,远远地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他每天除了布置攻防,就是靠在这棵树上喝酒,而那棵树,据军营的老人们讲是棵神树。
相传一天夜里,南疆电闪雷鸣,一道紫色雷光就直劈在树干上。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有士兵内急出来撒尿,却发现那棵树身上流满了血。自那以后,全军上下便将那棵树奉为神树,每次战役结束,那树上的红布条就会多上几缕。
那些客死他乡的兵士,用鲜血染红了国家的土地,而那棵神树会载着他们的灵魂,继续戍守边疆,而在月圆的时候,他们便会化作那枝头的树叶,乘着风,飘回到遥远的故乡。
“陈副将”周泽看着陈姜打了声招呼,绕过他,就要往神树的方向去,李塍带来了新消息,此次一定要将蛮军一网打尽。
“诶,”陈姜伸手拦住周泽,远远地朝颜辛朗的方向看了一眼,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掩在了一边的灌木丛下,“出什么事了”
“哦,李塍李参军带了消息回来,我来叫将军前去商议。”周泽对于陈姜的举动甚是不解,挑眉看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李副将这是怎么了”
陈姜愣了一下,松开了周泽的手,甚是尴尬一笑,“啊,我是看你匆匆忙忙的样子,以为蛮军又打过来了呢”
听他这般说,想起近日来蛮军只是小打小闹地挑衅,周泽也是咧嘴笑了笑,“谁说不是呢,整日里挠挠这里,抓抓那里,他们啊成不了气候”探头瞟了一眼靠在树上的颜辛朗,拍拍陈姜的肩膀“陈副将也先去吧,我这就去唤将军。”
“诶诶诶,你等等。”陈姜再次拉住他的胳膊,阻止他的前行。
“你”周泽看着陈姜拧起眉头,不满陈姜一直阻拦他的去路,“陈副将你这是做什么”
“都出来”突然而至的冷喝让两人俱是一惊,慢慢从灌木丛后站出来,只见颜辛朗背手而立,低头看着他们,风扬起他的发在空中纠缠着,有一丝旖旎。
周泽低下头,行了一礼,“回将军,李参军带了消息回来,说蛮军有所异动,请将军回去商议”
颜辛朗看了边上站着的陈姜,伸手将手里的酒坛递过去,自己抬脚往山下走去,“都一起来吧。”
陈姜拎了拎手里的酒坛,这次又喝了不少,不由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周泽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颜辛朗掀开主帐的幕帘,看着站在地图前的李塍和陆彦,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