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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听了这话,对如意越发不喜:“好没道理,我听说京里人家,对伺候长辈的丫鬟都是尊敬得很,从不肯摆主子款儿来的。”
说着又赞道:“不是我奉承您,罗夫人你在这荥阳地界儿上真是数一数二知礼的,这郑家家风也好,你们老太太心宽体胖的,看着就是有福气的。”因为郑家有两个夫人,所以荥阳地界儿上都按着小郭氏和罗氏的姓氏来称呼她们两个。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家人,该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聋不哑不做家翁。”罗氏含蓄一笑,小罗氏听着两人寒暄,半晌才插话:“彭夫人,你家哥儿怕是能走路了吧”
“哟,可不是,本想带着来,哪知临出门的时候哭了起来,只要他娘,如今县衙都是他娘在打理,他娘哪里走得开”杨氏说起乖孙来,笑的见牙不见眼:“这徐先生虽是,但真是好脉息。”
想到郑家的不足,她道:“依着我说,孩子事儿总是最大的,舍下些颜面,去找她瞧瞧,也不费什么事儿。”
小罗氏怦然心动,她提起话头就是为了这句,刚要应下,罗氏就道:“都看过了,不是身子的问题,想必是缘分未到吧,强求不得。依着我看,来得晚就来得晚些,等其华把身子养好喽,不比什么强”
杨氏不无艳羡:“骅大奶奶好福气,摊上这么好的婆母,虽说是亲姑姑,可亲姑姑能做到这份上的也少见”
小罗氏听了罗氏的话,也心里熨帖,道:“太太对我的好,我都明白呢。就是彭夫人对纪大奶奶不也好得很”小罗氏投桃报李,杨氏捂着嘴笑开了:“我是没闺女的,只把她当亲闺女罢了。”
说完顿觉不好,忙补充:“单氏的女儿出门的早,这十年可不就没有闺女么”
彭氏可是她的庶女。
说到这个,小罗氏忍不住问:“杨夫人真是慈善人,对彭姨娘的姨娘这般宽仁。”连出门都不忘带着。
杨氏听了这话,拿不定主意,这罗氏城府深,听说彭氏又得她看重,她能怎么说若罗氏对彭氏不过面子情这罗氏的兄长,小罗氏的父亲可是吏部侍郎彭远田再三交代过,不可得罪罗氏婆媳的。
善解人意的罗氏哪里不明白她的为难,索性给她拿了主意:“我这侄女儿是个犯左的,比不得驹儿媳妇通透,您若是不忙,就给她讲讲这做正头娘子的打算,我是嘴皮子都磨破了,她只以为我一心为亲儿子打算呢”
这还是在怨怪刚才小罗氏说错话,小罗氏抓着她的衣裳,做小孩儿状的撒娇道:“姑妈”
杨氏素来乖觉,也就知道罗氏的心思了,笑道:“这做娘的自然为着亲儿子的,可是也盼着儿媳妇好,小夫妻和睦的。不是我拿大,教训大奶奶,这妾室通房算什么,不过是你脚下的泥,就是生了庶子庶女,别说您府上,就是我们家也不是那养不起的,况且”她微微一笑,略有些黑的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来:“若不是彭姨娘给了侯爷,咱们也未必走得这么亲近。这也是罗夫人宽厚。”
小罗氏愣在那儿,思绪混乱,这么说,妾室通房都是无所谓的了可是她父亲可没有找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来亏污她娘的眼。
下意识的她就把心头的话说出来了。
罗氏一愣,原来小罗氏的心病竟然应在了这儿,这个牵涉到她兄长的弱处来,她给杨氏使了一个颜色,自己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杨氏这才忙道:“我的好奶奶,虽说罗夫人是宽厚体谅人的婆母,你也不能这般说话呀”
小罗氏犹自不觉,杨氏叹气,这罗氏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傻的媳妇,若不是罗氏照看着,怕是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且不说京里罗侍郎的夫人,就是令堂给罗家生了几个少爷几个姑娘就是当初”她把嘴伸到小罗氏耳边说了几句。
小罗氏这才如梦初醒,醍醐灌顶,想通了就眼里带出泪来:“亏得是太太”这是明白了罗氏的苦心了。
“彭县令这次的考评,我已经写信给兄长了,怕是先要恭喜杨夫人了。”罗氏打发走了小罗氏,才和杨氏说起正事来,杨氏听了喜不自胜,没口子的夸赞罗氏:“多谢罗夫人了这真是我家老爷都在荥阳呆了多少年了昨儿还说怕是要老死在这知县位置上头了”
“是彭大人为官好,能造福一方,才能得到上头的看重,给升上去。”罗氏吹捧回去,接着带着歉意:“我兄长也是年初才升的吏部侍郎,原些不过一个郎官,兄长说实在对不住彭大人这些年一如既往的支持。”
彭远田可没少通过罗氏给罗则是送“心意”,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鸡犬升天。
“罗夫人可知道是什么职位”杨氏按捺住心头的狂喜,知道了地方才好开始谋划。
“也没升多少,许是开封去,如今只得开封府开封县有缺。”罗氏说完,杨氏再也按捺不住喜悦:“罗夫人哪里话,这开封县和荥阳能一般么”
就好比成都市市长和金牛区区长的区别,这差距可是她这内宅妇孺都知道的
况且,开封知府多是从开封知县上升上去的,杨氏已经不是砰然心动而已,完全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太太,舅老爷的信里不是说开封知县人选他有安排么”三福家的在旁,等杨氏带着单氏兴冲冲的回去了才问道。
“是呀,有安排呢。”罗氏抿嘴冷冷一笑,这彭远田夫妇上赶着巴结郑元驹,真当她是死人么哼开封县知县、开封府知府做他们老娘的白日梦
“也不知骅儿如今在做什么平日在府里不觉得,这一下去去了开封,还觉得有些惦记。”罗氏喃喃,三福家的道:“儿行千里母担忧,都是这样的,我家小子去乡下多少回了,每次走了,我这心里都还空落落的。”
“呵呵,都是这样。”罗氏心情好,也愿意和三福家的多说几句:“如今西府守得固若金汤,咱们过去都要通传”
“可不是,四喜家的前天去接未雪,差点都没进得去。”
“那怎么还这般容易把人接出来了,那眼里不容沙子的也不知道”罗氏盘算着更大的格局,对这些小事也就忘了问。
“我也纳闷呢,这许就是外紧内松”
“你抽空,去告诉任二旺家的一声。”她在三福家的耳边嘀咕,三福家的了然:“若得了太太这句话,怕她不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太呢,这些年可是很挣了些家私。”三福家的高兴得很。
“若是原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