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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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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虚虚瞥了厨房后边一寸影子,笑了:“我就是找了个下家,我心里也早有人了。”

步惊云抿了唇,向客厅里现了身,挨着聂风一坐,吧嗒调了台。剑廿十三瞧他眉上两撇痕,莫名无端的,往雨里雪里横了,显见心下有怨有怒,攒得多,好生放不过去了。骨头辨不出这个究竟朝着谁。他迟了迟,叫步惊云斜眼一剐,带了三分的恨,能凿他一拳,唬得花都谢了,瑟瑟坠下几瓣来。

易风在聂风腿上舒坦卷了尾。聂风没搭理步惊云,抱了易风向厨下去,替他喂了两把小鱼干。

将晚步惊云叫聂风关在储藏室外,他瞥见门前一只牌子,上面端正书了四字,非请勿进。寻思一下,才晓得他今晚怕要守定一张空床入眠来了。步惊云再未有别的说道,立了半天,径直去了。

聂风隔了一扇木的,听见动静,心下煎啊熬的,糊成了锅。他没了步惊云护他安枕,难以成眠,怕梦里无灯,怕来路未明,最怕撞着他师兄死不阖眼。聂风堆了两担子事,夜半三更的,还往被子里烙几屉饼。

他暗里闻见一声轻响。有人脚不着地的,飘将进来。聂风平了呼吸,闭目,装了睡。

步惊云在他身边停了,蹲着,躬身俯就的,替他掖了被子。聂风没敢动。步惊云也不挪地,夜落得极深,楼外一挂枝梢,不堪垂老的,病叶先秋了。

步惊云低头悄然与聂风额上,添了一吻来了。

完了握了他,半天一句轻的:“你要我走,我偏不走了。你我姻缘早多少年就注定了的。要同你偕老白首的,不会是别人,也不能是别人,就是我步惊云了。”

说了还有话:“你写什么非请勿进,我偏就进来了,你待怎地。你关得住这个,可关得住别的你虚得很,你故意气我,我瞧出来了。”

纵使三千载春暮春迟,晴明也行,冥晦也罢,都没能把他一寸心,明月白,琢磨得稍损了半分,泉乡底下看多少鬼事成灰,步惊云倒好,迎风立了,仍未改的,自出岫他的孤清去了。只那么一下子,往这车马人间,却莫名的,晓得同聂风缱绻低徊,难解情缠来了。

步惊云连天都不信了,更不信聂风能把他扫出家去。便弄走了又如何,他化一截子云,最屈尊降贵的,东南西北哪儿也不飘,亦不行雨。每天早啊晚的,堵了聂风家的窗子,旁事没有,就望着他。

步惊云都思忖好了。他的言语,也不是说与聂风听的。他不过心下难平,聂风有事瞒他瞒得死紧。

聂风憋了没醒。步惊云仍守着他。他也怕聂风梦里多愁少欢,世途阑珊。他本想挑个时节同聂风论了往事,可故园旧时,清萍浮棹的,不好从头说。那便谈今生,伴与鸳鸯一处生。什么雨啊霜的,他能为他挡得一截,便是一截了。

聂风叫步惊云死拽了没放。他心上的口子,原给缝好了,现下为步惊云挣得开了线 ,血肉一地涂炭。聂风扯巴扯巴,凑合补了,仍有戳刺的疼。他舍不得,他有多舍不得,他不能说,他就要提了剑,为他师兄慨然负死去了。他上辈子已千般的偿还不起,如今再不能牵累于人。

聂风糊涂想了想,末了终究砥砺不住,还是岔到昏沉地方去。一夜竟是无梦。聂风睡得好,醒得也晚,起来时候步惊云不在,聂风披了衣,洗漱罢了,瞥见厨下清火冷灶,没开炉。入了厅,步惊云沙发边站了,瞧他。

麒麟易风剑廿十三往桌上摆了一横,不兴说,这是要同他逼供来了。聂风拈了帽子,提剑欲走。把门拧了半天,它倒是嘎嘎的响,就不松口。往孔里一瞧,实的,叫人给堵上了。聂风一叹,挪两步,遥遥坐了,低头捉了钥匙数着玩。

步惊云望他:“风,你并不是讨厌我了,你是有事想瞒我,又怕瞒不住我。”

聂风哗啦哗啦把那串铁的向桌上拍了,一笑:“我就是讨厌你了,烦。现在改愿望还来得及么我已不想再见到你了。”

他说得狠,叫寻常人听了,简直字字剐心,奈何步惊云铁得不动如山,瞟他,眉上一枝的雪,竟叫岸柳江潮这么一催,往晴里转霁了。聂风瞪他,急了:“我已经没什么愿望了,你欠我的,你救了我这么多次,不用再还了。”

完了还有话:“真的,你可以走了我再不需要你了”

聂风话到此已尽,垂眉扯了袖子,喜怒不及的,宁定得很,眼也没抬,只把衣袂瞧了又瞧,以为上边兴许能绽了朵花来。

步惊云看他,心底一枚石头,咚地投将进去,愀然坠了三天,现下才听见了响。他默了默,搂他。聂风不依,挣了挣,叫步惊云发狠向沙发里摁了。他抵了聂风的额头,交了睫,唇齿战战兢兢的,碰了又碰,叫彼此声息融了一处来了。

麒麟叫易风拿尾巴捂了眼。

步惊云咬牙问了:“风,你就这么想撇了我们,一个人去对付他”

聂风一怔:“你,你知道了你昨晚不是还自个往厨房里发怒么”

步惊云一叹:“我只恼着,瞧不出你在愁什么,我没法劝你。”

剑廿十三哭笑不得:“聂风,你演个戏,连循序渐进起承转合的铺垫都没有,说翻脸就翻脸,说生气就生气,说讨厌就讨厌,谁会信啊”

聂风比他委屈:“我以前从来没瞒过什么事,这是头一回。”

易风“唔”了一声:“也还不错,起码让我们慌了几天。”

聂风没了话。步惊云搂他,两人对坐半天。聂风瞧着大抵糊弄不过去了,便把前事半真半假,挑挑拣拣,还深不是,浅不是的,说了。仍掩了个中最是紧要的因缘未提,只论了同断浪的血海深仇,需得亲来取他人头,不好托付旁人。

他话得巧,眉上哀哀的,勾描一道两道,愁得极重。诓得一家子妖啊鬼啊,恨不能涕泪俱下,自也信得不能再信,步惊云往储藏室里抱了一箱子玩意,朝桌上放了。拎了一柄铜钱剑舞了舞,掉下两枚开元通宝来。聂风见了,紧巴紧巴粘了回去:“你别玩,我好不容易弄成形的。”

步惊云掂了掂这个纸糊的,揽他扶额:“这样不成,你不晓得那个煞是什么东西,你镇不住他。还是让我去得好。”

聂风瞪他:“你不许插手”

步惊云现下含混诺了,心下横七竖八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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