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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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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如飞抬起朦胧泪眼,瑟缩了一下,尔后似一咬牙道:“少主,昨夜盐矿被人点了火。”

“什么”莲生适时将杯子递到我跟前,我一挥手,青瓷的茶杯轰然落地,传出清冽的碎裂声,妇人也忘了要哭泣,抽噎着看我,连易从屋里搬出张木椅给我坐,我一坐下便将手伸向莲生,莲生立刻将折扇递上,饶是落着细雨的清早凉意袭来,我还是燥热地想要一桶凉水彻头浇灌下来,好叫我灭了揍打中老年人的冲动。

我焦躁不安地斜靠着椅背,频密地晃动手中的折扇:“说吧,怎么回事”马如飞一脸沉痛,懊丧尽显地重述了事情的经过,妇人在旁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所以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马如飞昨儿个在众人皆受辱唯有他获赞的境遇下,立时飘了,晚上拉着工坊的工人们小酌了几杯,就着和风细雨,几杯又几杯,几杯又几杯,直至不省人事。由于泼了酒的缘故,虽夹着细雨,但烧到天亮,整个盐矿工坊仍是只烧剩下一片废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马如飞是被身旁的妇人也就是他内人用一桶水泼醒的,醒来看到眼前一片狼藉,顿时腿都软了,随手拎了根棍子在废墟里踉踉跄跄地兜了好几圈,最终在井棚口发现一个钱袋,钱袋上绣了个黯雅的童字,马如飞跪着将钱袋呈上来,我捏着那灰褐色的锦袋,闭了眼,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童子敬啊童子敬,地狱无门你偏生闯进来。“

本少主偶有的善心便被你这样糟蹋了。我意欲让连易带人闯到童宅将童家老宅烧个精光,被岳洛给阻了,我怒火中烧,喊打喊杀,姓岳的将我圈进怀里,拽下我手中的钱袋扔给大掌柜,让大掌柜去报官,大掌柜为难地看了眼被圈在岳洛怀里的本少主,尔后领着马如飞一阵疾走,消失在了我眼前。

我一把揪住岳洛的衣襟,凶神恶煞道:“你没听到方才马如飞说盐矿至少一个月开不了工么报官何用报官能赔得了我损失你给我放开,我要去点火,我要将童宅都烧光。”

岳洛就这样揽着我的腰顺势坐下,捏着我的下颚:“颜儿,这事只能交由官府处理,他烧了你的盐坊,你报了官,那你便是受害人,你要懂得如何自处弱势。”

“姓岳的”连易凑上来。岳洛瞟了他一眼,他便立刻没有原则地改了口:“岳公子所言有理,少主。”

我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你懂个屁”连易哼了一声委屈地哼哼唧唧地退下了。

姓岳的继续钳制住我下颚,眼里迸出些危险的光:“颜儿说话要有点姑娘家该有的矜持。”我傲慢地扬起下巴,轻哧一声:“你管得着吗”当然,说完我就有些悔了,因为岳洛的脸已放大在眼前,他微眯了双眼,张嘴便含住了我的唇,一个来势汹涌的吻让我直往后退,却被大手扣住后脑,不得动弹,我吚吚呜呜地挣扎中发现到此刻为止我竟一直坐在岳洛的腿上,莲生你这丫头,连易你这小子,为何不提醒你家主子注意仪表啊仪表啊,我的清誉啊清誉。姓岳的在我唇上流连许久,最终抬头,戏谑地笑:“颜儿怎么就是学不乖呢。”

沈泉行事颇为雷厉风行,派人去童宅时,正值童宅管家包袱款款意欲从后门逃逸,童家管家见着将童宅围了水泄不通的士兵时,顿时想要往后门的柳树上撞,被人拦下,连同童家的大掌柜账房以及一些重要奴仆一起收押了监牢。

童宅管家算得上忠义之仆,认定了是本少主诬陷他们童老爷,便伺机报复,知道盐矿是本少主心头肉,便终日埋伏于盐矿四周,马如飞终是如了他的愿,一把火,烧得本少主内心千疮百孔,这是十个富居酒楼也抵不上这一个盐矿啊,酒楼柜坊这些都是副业,我们衣家堡真正赖以为生的营生正是这盐矿啊。

这一收押,沈泉还得到了额外的收获,一番严刑逼供,童宅的账房松了口,道出童家矿臧如何避税,如何伪造账目,从前的秦淮良又是如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收到这样消息的我还是深叹了口气,童子敬没有活路了,这牵一发而动全身,秦淮良也在劫难逃,好在我衣家从不会欠朝廷的钱,不欠皇帝的钱。

果不其然,沈知府新官上任,第一把火便烧到了童子敬头上,童宅所有家仆被变卖遣散,家产悉数充公,参与伪造账目避税的账房以及纵火犯管家以及他们的主子童子敬以及一切知情者全部发配边疆,即刻上路。

甘陕那处刚上任的秦淮良削职为民,戴罪劳作,直至老死。

七月的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日子,念在童子敬年事已高,或许都不能安然无虞地走到边疆的份上,本少主还是去了绪风长亭远送童子敬,当然,本少主的一番好意完全没有受到应有的待遇。

绪风长亭在一个斜坡上,可以俯瞰栈道,看着头发花白的童子敬手戴镣铐蹒跚着走来时,我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动容的,毕竟自我记事起,这个老头便一直是我们衣家的对头,如今晚景这般凄凉,我是该喜的吧

童子敬略一仰头,便看到了我,童老头反应异于常人,蹲下身子拾了一把地上的碎石,朝我扔了过来,幸而岳洛眼疾手快,长手一伸,将我揽进怀里,一个转身,躲过了迎面而来的砂石。

童子敬的叫骂声便悉数传了过来:“衣少颜,自孟云阁沈泉让我给你搬椅子我便料到你两之间必有苟且之事,果不其然,你这个叛徒,官府的走狗,你以为沈泉今日许了你好处便能保你一世安稳么今日我童子敬的下场便是明日你衣少颜的下场,我们终会殊途同归,我等着你。”童老头面容有些狰狞血腥,又噙了些阴森的笑,叫人不寒而栗,我一时间竟哑然,目送着他被士官押着远去。

“少主,既然都已到山脚下了,我们就直接回衣家堡罢”连易小心翼翼道。隔着崇山水雾,我遥望了一番衣家堡的方向,尔后摇头,崇玉在衣家堡,我还不想见到他,我还不知见了他该如何言语。“回别院。”

一行人皆已出了长亭,我欲起身,被岳洛一把拉住手,他垂眼看我,低声问道:“严崇玉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这般失魂落魄”

看着他打算追根究底的眼神,我叹了口气:“他只是打击了我自以为是的大小姐心态,让我意识到原来我衣少颜并不能呼风唤雨。”

我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内心却隐隐作痛。岳洛沉声不说话,只拖着我的手不放开,七月的长亭外,又静静地飘起细雨,一行人在马背上静候着我,岳洛却安然地抱着我,悠悠然飘向长亭外,尔后拎着我上了马背,在我身后低笑浅语:“衣少颜,你被人拒了,还是乖乖来我怀里吧。”尔后驾马离去。

我衣少颜被人拒了,我衣少颜竟然有被人拒的一天,这不合理。水榭躺椅上,我一边懒散地瞄着手中的书,一边同一旁钻冰块的莲生分析:“莲生,你说你家主子我,论长相,本少主长成这样容易么论家世,连知府大人都要给我三分薄面,论财力,毋庸置疑那是独占鳌头,论脾性”

说到脾性,莲生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尔后又迅速回避了眼神,摇着纸扇的手更加频密地上下晃动着。

我挑了下眉道:“论脾性,也是独具一格,颇有特色。”

莲生立刻附和:“少主说得极是。”

可为何,这世间的情爱,我终究不明真理,我这般支颐想了很久,终究不得其解。

日头偏西,暑气渐消,我昏昏欲睡之际,连易蹦跶着过来了:“少主,沈知府来了。”我的瞌睡立刻烟消云散,正襟危坐起来:“他来做什么”

“上回你不是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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