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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努力想抓住脑海中零星闪烁的光,却抓不住。“血型不合,不能输血”
医生踌躇满志地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不合呢”
片刻的恍惚后,赵云立即回神。他真的遇到是神经病了前不久看新闻就看到有精神病患者穿着白大褂在医院里冒充医生的事,不会那么巧就被他遇上了吧
赵云丢掉手里的手术通知单,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直奔护士站,“请问还有没有别的值班医生”
“请问您有什么事”护士微笑着问道。对着这么一位帅哥,态度超乎寻常的好。
“我请求换医生”
“”护士完美的笑容僵了一下,“抱歉,急诊值班医生现在只有一位,如果您执意要换医生的话,我帮您看看,能不能请住院部的值班医生过来”
“好”赵云转身,却发现对面的急救室里空空如也,陈晴人已不见。“她人呢”
护士也吃了一惊,明明刚才人还在的“呃应该是被送到手术室去了。”
“应该”这家医院真是处处透着诡异“请问手术室在哪一层”
“顶楼”
赵云几乎是冲到电梯前,但是,在跨进去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又放弃了。
才刚刚消停了没多久的脑袋又开始被记忆潮水般冲击,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朝楼梯走去。
一步一步往上走,楼梯静得可以听见脚步回声,嗒,嗒
为什么他想到的却是落子声脑子里浮现的是黑子白子纵横交错的棋盘
是他啊
赵云忽然心定,他虽然极力躲避着一切人界以外的气息,但真正要躲的人,并不是他
原来这一切是他所为那么陈晴肯定没事。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自己悬了许久的心落地的声音。
不过,这一来,他自己却暴露了,躲不下去了
既然躲不下去,那就去会会吧
他紧了紧攥在手心的石子,其实,他也是很想见见他的
忽然,头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东至西又折返,少顷,又重复了一遍,最终还是回到了楼梯口。
然后,他听见一声绝望的叹息。
有人被类似鬼打墙或者结界困住
赵云走上一看,只见在楼梯转弯处,一人瘫坐在地上,急促地喘息
“钱明夕”
钱明夕抬起头,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辨认来人,一认出对方是陈晴的“师父”,他眼里顿时燃起希望的光,“赵云”
说来也巧,他遭遇“车祸”昏迷,被送来得恰好也是这家医院。谁知检查后发现他毫发未伤,过不了多久便自己醒了。
当他茫然地走出急诊大厅时,又恰好看见有人被从救护车里七手八脚地抬下来,隐约看见担架上那人的侧脸竟是陈晴
“我被那个困住了”他顿了一下,还是没说出那个“鬼”字。短短一星期遭遇两次,由不得他不信,但信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刚才心里害怕到要命,一个劲地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不然只怕会当场崩溃。
毕竟上次遭遇鬼打墙还是在闹市区,这次却是在医院,而且是半夜三更,不见人影的楼梯走道。
“我在这里转了半小时了,就是找不到出口”钱明夕努力平复着喘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跟我走”
声音不响,语气却很笃定。在这静谧诡异的环境中,如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感到心中一定。对于被困在这里半个多小时,没听见除自己以外任何其他人声音的钱明夕而言,不啻于天籁之音。
耳边似乎响起一声极轻极轻地嗤笑。赵云连忙转头去看钱明夕,却见他神色如常,显然并未听见。
看来,只是笑给他一个人听这是在笑他
赵云无谓地摇摇头,继续向上走。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楼梯似乎没有尽头,走来走去,就是到不了顶楼。
钱明夕体力渐渐不支,扯了扯他道:“是不是该往下”
赵云皱眉。难道他的估计错了
钱明夕道:“这栋楼最高只有二十四层,我们走了这么久,就是四十八层也到了,是不是那个要阻止我们上去,我们是不是可以该换个方向,往下,或许可以走出去”
往下赵云心想:怎么可能往下呢他的气场与人间不和,尤其这里是医院,病弱者的魂魄尤其脆弱,受不了这么强煞气的冲击,他若要来,必然是在空旷的高处。
顶楼,一定在那里
可是,为什么连他也走不出去了
赵云回头看了眼钱明夕,忽然释然地笑了,是啊,难怪他走不出去
过去的他,和他在伯仲之间,现在的他,实力与他相差太远,走不出去是正常
他是要惩戒钱明夕,怪他多管闲事吧
说实话,对着那张与曾经的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要说没有一点情绪,那是假的但是,他心里很清楚,对方不过是神与神角力中的一枚棋子,就算有情绪,也应该收好,不能随便加之于无辜的人,更何况,还是个凡人。
不过,头顶上那位,显然和他不是一个脾性。
赵云略略抬起了头,对着空中道:“够了吧”空旷的楼道,衬得他的声音清冷而空灵,不似往日。
钱明夕愕然,他在跟谁说话
“没有”头顶上空,忽然响起一个略带低沉的男子声音。语调冰冷,甚至隐约带着一层怒意,却难得一见地好听。
“好玩么”赵云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好玩”
“幼稚”赵云嗤道。
钱明夕吓得脸都白了。这种时候还挑衅看对方光用声音不露面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就知道,他们绝不是他的对手。
楼道静得出奇,空气中有种诡异的对峙气氛。
片刻后,渐渐地,有一点一点微弱的声音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脚步声,说话声,护士推着手推车路过的声音
钱明夕下意识地便去推安全通道的门,暖黄色的灯光随着推开的门照进来,仿佛把他拉回了真实的世界。
眼前的画面才是医院该有的景象,脚步匆匆的护士,坐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候的家属,还有正对着这扇门,不断有人进出的电梯
身后,听见赵云的声音道:“可以坐电梯下去了”
顶楼的天台,一身黑衣的男子斜倚在栏杆上,看着那抹期待中的身影走入视线,嘴角慢慢地,慢慢地勾起,一缕会心地微笑从淡漠如冰霜的脸上绽出。
“玩够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走出结界的某人没好气道,脸上却与语气截然相反的,荡漾着如春水般地笑意。
越靠近,感应越是强烈,像是散落的珠子被重新一颗颗串好,原先那些混乱的,残缺的记忆顿时就清晰连贯起来。
他身上一定有什么属于他的东西,在向他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