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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重的脚步
一下。一下。
艰难的。又是坚定的。
“他，他们回来了”门外传来惊呼，山贼粗犷的嗓音颤抖着。
贝拉和路飞争先恐后的破门而出。
在看到艾斯的那瞬间，贝拉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哭起来。
比男人还要男人的达旦压在艾斯小小的身躯上，艾斯整个人都因为背着她而弓起来。可他眼神倔强，脚步坚定，即使身上已经伤得破破烂烂，却还紧紧抓着达旦。
路飞也哭起来。
两个人的哭声此起彼伏，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比拼。
“我以为我以为”路飞泣不成声。
达旦已经被山贼一家带下去疗伤。艾斯一拳头砸在路飞头上，狠狠道，“你们两个，别把我哭死了”
路飞捂着头抿紧嘴，“太好了太好了”
可贝拉却没有止住哭声，她看到达旦家又进来了两个山贼。其中那个最矮小的山贼站在门口，贝拉记得他叫多古拉，长得像个小精灵。
多古拉整张脸上的表情都笼罩在阴影中。即使所有人都告诉他，达旦和艾斯活着回来了，贝拉仍然能感觉到他在不住的颤抖。
“别哭了。”艾斯拧着眉头，软下语气安慰她，“我不是回来了吗”
贝拉抓着他的衣角拼命点头。然后她听到门口那个矮小的山贼说
“萨博萨博他，他死了”
空气仿佛随着他的嗓音颤抖了一下。贝拉觉得手脚冰凉。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艾斯已经挣开她冲上去将多古拉按倒在地，“别骗人了你这个家伙要是开玩笑的话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举着拳头死死压住多古拉，声音都是在咆哮。
“我没开玩笑也没骗你这个消息对我来说也太过突然，我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
多古拉说他们当时在港口，正好看到萨博扬起海贼旗出海。然后然后他的船被擦肩而过的视察船炮击了两次他亲眼看到萨博被击中
“闭嘴萨博他”
“不会的萨博回到他自己家里去了怎么会出海”贝拉比艾斯更大声地尖叫出来。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耳朵，“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你不要骗我，小贝不相信萨博他呜呜呜萨博他没有死”她拼命叫喊着，不肯相信多古拉的任何一句话。
“萨博没有死对不对艾斯路飞嗯”贝拉崩溃地寻找最后一点支撑，“你们快说啊，他骗我的对不对”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多古拉也哭了，他说萨博过得不幸福。因为回到自己原来的贵族家不幸福，所以才扬起海贼旗独自出海了。
贝拉觉得浑身血液都冷下来，有什么东西像是梗在喉咙口，让她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停下来，路飞的哭声就显得格外清晰，贝拉听见路飞说，萨博，原来你过得不幸福啊
她想起来萨博曾经说过，他憎恨自己生在那样的贵族家庭。他觉得自己像是父母的工具，不好用就被丢掉。他说虽然很对不起他们几个，但他确实觉得，即使有父母他也好像孤身一人
贝拉觉得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只是睡了一觉
萨博难道不是回家之后又逃出海去那么简单而已吗
为什么会碰上其他船被击沉呢
不明白啊
那天的最后，因为艾斯冲动得要去为萨博报仇，达旦一家把他困在了屋外的树上让他冷静。艾斯挣扎着怒吼着，他叫路飞闭嘴，说男子汉不应该哭哭啼啼。
可贝拉觉得，他的表情就像是快要哭出来一样。虽然他努力又努力地忍住了。
达旦说杀死萨博的是天龙人，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如果艾斯没有办法强大到拥有震撼世界的能力，就劝他不要轻易送死。贝拉不知道天龙人是什么东西，国家，世界那又是什么东西
只是满屋子诡异的沉默和凝固的空气让她知道，萨博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个金黄色短发的小男孩，笑嘻嘻的对她说「那我们就叫你小贝吧」。他今后再也不会这么叫了。
「快穿上衣服，哈哈，这样就好了。」「你不会穿鞋子吗这样不能当海贼哦」他不会再帮她扣扣子，绑鞋带笑眯眯地给害怕强光的她带上自己的帽子。
第二天一早，艾斯不再挣扎。送信的肥鸟给他们带来萨博出海前写的信。
路飞因为哭了一晚睡着了。艾斯一路走一路看完了那封信。
萨博在信里说，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所以他决定先他们一步出海了。他说他会变强，会成为海贼，成为比任何人都自由的海贼。他说总有一天他们会在自由广阔的大海上重逢。他说路飞和贝拉虽然都是爱哭鬼，还是胆小鬼，但毕竟是他们的弟弟妹妹，拜托艾斯好好的照顾这两个爱哭鬼
贝拉一路上都悄悄地跟在艾斯身后。
艾斯一直走到他们四个人以前常常一起看海的悬崖边，他在那里哭了。
贝拉是第一次看见艾斯哭，那么伤心。
她知道自己心里最后的一点幻想也破灭了。什么萨博只是和大家串通好开个玩笑，他和艾斯在这里秘密集合只为了吓她和路飞一跳。她就是怀着这样诡异而不真切的想法跟了艾斯一路。
可是不是的。
那些伤心的声音不断传进耳朵，贝拉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从没有见过艾斯这么难过，眼泪不断的漫出来，比她和路飞哭得时候还要伤心。艾斯明明一直都是凶巴巴的，坚强的，强大的，吼路飞说男子汉不能哭的
贝拉站在原地身体僵硬，很久很久，她从躲着的巨石后面走出来。
“死了之后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她眼睛涨得通红，哽咽的声音却压在喉咙口。她想艾斯已经很难过了，她不能再惹他生气。
“不知道大概，是一片漆黑。”艾斯想了想，又补充道，“没有痛苦的。”
“是吗”贝拉声音小小的，“一片漆黑的话，是很孤单的”
她拉住艾斯的衣角，像蚊子一样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一片漆黑是很可怕很孤单的真的我不骗你所以，所以你不要死好不好”
“好。”
很多年后贝拉回忆起这一幕都仍然觉得如鲠在喉。当时的她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天她站在一个位置，那个位置要求她必须阻止所有能让艾斯活下去的可能。
那个位置叫次元管理员。
她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