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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幺感觉到了画皮的微妙情绪,不禁不解地瞥了一眼芊儿。
兔妖仍自不知情地捂着自己的耳朵。
“芊儿,我去去就回。你注意安全。”
画皮万分怜爱地亲了亲芊儿的额头,后者眼红红地拉着她的衣角。
“芊儿姑娘,昨夜之事,谢谢了。”
孔幺笑了笑。画皮的动作一僵,芊儿则很高兴,兀自点了点头,两人又耳语了几句,画皮才恋恋不舍地跟着孔幺出门了。
“那条青玉路是准进不准出吗”
孔幺见画皮行走在沼泽间的样子,替自己和涂千璃戴上面具,不禁轻声问道。
“只是因为阿璃来,我摆摆谱罢了,平日是不用的。”
画皮耷拉着脑袋,似乎因为出门而不高兴着,仰脖子喝了口酒。
“芊儿不喜欢酒味儿,我在青湖都不喝,你不介意吧”
“你不是已经喝了么”
孔幺的语气也不如平日和气,酒的味道其实很淡,甚至还泛着果味的清香,但是她总觉得画皮这幅模样,还有些是因为涂千璃的缘故。
“是啊,木已成舟。”
画皮回头看了涂千璃一眼,意味不明。
她极漂亮的容颜在沼气中更加生动,分明是为情所苦的模样。
“芊儿姑娘很好。”
孔幺的话题转得生硬,她却知道画皮明白。
只是她不太能体会画皮的想法,若说是喜欢涂千璃,又何须兴高采烈地介绍芊儿,又何须纵容芊儿撮合她们,又何须表现得和芊儿那么恩爱
本以为是豪爽之人,心思却千肠百结,是涂千璃看人不准,还是画皮真披着画皮
“只出来几步我就想她了,她是我捡回来的,特别粘我。”
画皮又呷了口酒,眼神悠悠,摊手道:
“我也不知道算怎么回事,总之我们就这样了,娘子也好,什么都好。”
“仙子”
孔幺听见熟悉的声音,手滑地就舞出一剑。
白柏刚看见那两个姑娘,殷勤地跑上去打算说些姻缘天定之类的俏皮话,就见到一道剑气呼啸而来,他翻腾挪移,竟是表现出和他体型不一样的灵动来。
画皮微妙地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旁观凑热闹地道。
“阿璃桃花真不错,还是我家芊儿乖巧。”
孔幺暗瞄了画皮一眼。
刚刚的忧郁模样就和装出来一样,她莫名地发冷。
和涂千月表现的多谋奸猾不同,和东风姬的霸气果断不同,和涂千璃的睿智明析不同,画皮无论哪一面都太真实,一点都不虚伪,简直每一面都是她,又都不是她。
百里,黑狸。
不要再添变数了啊。
“仙子仙子”
白柏卯足了劲,眼看就要追上,忽然猛地咳嗽了几声,脸色大骇,不住后退。
“我的酒气可是有毒的哦。”
画皮拍了拍金丝手套,笑得爽朗,脖间的黑玉一点都没有晃荡,仍是沉而稳的。
“不过孔幺姑娘你别怕,只对我想要下毒的人有效。”
孔幺的狸猫面具咧着大大的嘴,很安静。
作者有话要说:画皮的重头戏在第三卷,稍微有点复杂的小人物,一卷带过
东风姬和涂千月是小虐,涂千璃和孔幺是大虐
不过先怀疑一发自己写虐的水平
、迷雾
和画皮一路行来还是十分愉快的。
孔幺意外地发现画皮其实很健谈,一点儿也不像是常年不出青湖的人。兼之谈吐不俗,再回想起青湖的阵法设置及玉石建筑,孔幺对画皮不禁多了些欣赏。
修罗一族不仅仅有嗜杀之辈,亦或画皮果然是其中的异类吧。
画皮对涂千璃的昏迷情况并不过问,不说表现出超出朋友的在意,甚至连以普通朋友的程度来衡量,都显得过于冷淡。在马车上,她竟是会常常闷得无聊,偶尔一出去便不知踪影,但又能很快地赶上,顺手带回来一大堆有用没有的小玩意儿,最多的就是各种形式的玉,总让人眼花缭乱。
孔幺微微感叹,涂千璃一定很喜欢和画皮一块儿买东西。
“川城我倒是去过一次。”
画皮小咽了口酒,又拈起油酥花生豆儿嚼了几个,咂巴着其中滋味,惬意地眯着眼睛。
她的地方被小东西挤占了大半,孔幺提过建议让她收进随身空间,画皮却说自己喜欢被玉包围的感觉,而且随身空间里据说也全是玉,放不下了。
“那地方可古怪了。”
“怎么说那城还是城里的人有什么特异之处”
孔幺坐在涂千璃身边,问道。
涂千璃昏睡时身体是温温的,不冷,这一点让她相对安心一些。
“就是说不出的古怪。人也罢,城也罢。你也是知道的,川城是百里一族的祖辈造的,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半悬在空中,底下是个活火山,称为十万地狱。据说族里的私刑最严重的就是将人丢入火山口。百里一族中还出过什么叫驯兽师的玩意儿,在外围一圈常年饲养了狮鹫徘徊巡逻,说是开放的城市,一般修士没有许可却是绝对进不去的。”
画皮舞了眉毛,细细描述道。
“你是为了买上好的玉去的”
孔幺猜测道,语气不禁揶揄起来。
“是我个人的事情,阿璃和我一起去的。也就是我拿骨水交换的那件事。”
画皮出乎意料地坦诚。
“阿璃劫了几个商人的货,我们假扮成商人进了城。”
“若是不方便说,便不用继续了。”
孔幺温言道。
“本也没打算说。这可是我和阿璃的小秘密。”
画皮轻轻地笑着,当着孔幺的面亲了涂千璃脸颊一口。孔幺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她那笑意妍妍的模样,脸色便十分得难看冷淡。
“要吃了我不成”
画皮托着腮,伸出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来,在茶杯边缘口子上划着圈圈。她肤色如玉,竟是把瓷杯的温润比下去了不止一层,指节如竹,瘦削而有力,又如扇骨。
气氛旖旎,这话说的便有些调情的意味了。
“千璃是我娘子,若有情敌,我自然是要以命相搏的。”
孔幺竟是将话挑明了。
“哎,你讲话声音真好听。”
画皮回之一笑,她生得精致艳丽,本就如重重叠叠的凤仙花,夺人眼球。此刻她慢悠悠地套上金丝手套,动作优雅,又饱含威胁。不知是刻意或无意,她略低了身子,脖间黑玉衬得白腻肌肤愈发惑人,隐隐可见沟壑,却偏生她眼角含厉,美人更似祸水。
“凤仙者,勿触,触则吐籽击人。”
孔幺也迂回着道。
“是了,说到情敌,前些日子追着你们叫仙子的那位少年,很是英俊。”
画皮忽地提起了白柏,孔幺嘴角抽搐。
被画皮毒晕过去后,白柏似是找到了另一种方式来跟踪她们,按着规律,每三天会来突袭一次,企图以各种方法进入马车,然后被画皮毒晕,循环往复。
“挺好玩的。”
画皮对这件事的评点如上。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