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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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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了,2800是吗麻烦你把这件,这件,还有这件也一起拿了试下。”陈默冲她笑了笑,眼神清澈。

营业小姐沉着脸,照陈默的要求取了衣服,领着手足无措的小丫头走向更衣室,一路上把高跟鞋跺得咯吱作响。陈默似乎根本没察觉到两名导购愈来愈明显的怒气和轻蔑,又折腾了她们将近半个小时,最终为陈静从头到脚选定了一整套搭配。

白色翻领大衣,浅灰毛衫,黑色加绒直筒仔裤,一双牛皮小方头短靴人靠衣装的老话半点不错,出了更衣室的陈静既羞涩又不安,原本就清丽绝伦的容颜在衣装衬托下更是如同明珠生辉。

“我的眼光不错吧”陈默嘿嘿傻笑。

“试试就好了,不用真买的”陈静在更衣室中已经一样样看过标价,此刻面红耳赤,只觉得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在人家店里折腾到现在,自己被骂两声倒没什么,哥哥要是跟人吵起来怎么办

“您眼光确实好,要是选定了的话,我们可以给您打个七五折。”营业小姐在计算器上按了一通,面无表情地直视陈默,“算下来总共5998元,请问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

再装啊到了这个时候,看你还怎么装营业小姐在心里冷笑。忘记信用卡密码的老借口吗钱包被偷了还是假装嫌贵讲价,最后再仓惶而逃

“我没有卡。”陈默老老实实地承认,然后在怀里摸了半天。

“下次不是你该进的店,就别进了。”营业小姐正要以一句轻描淡写但却杀伤力十足的话语,终结这场闹剧,却看到陈默终于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个皱巴巴的黑塑料袋,菜场鱼贩子常用的那种。陈默从里面倒出一叠百元大钞,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数了六千出来,然后将剩下的钱胡乱包好,往后腰一插。

“你们也挺辛苦的,两块钱就不用找了。”在对方瞠目结舌地注视下,陈默真诚地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软蛋与血性

跑东郊煤矿这条线的中巴大多是老爷车,一路下来能把人颠得散架。

陈默把外衣脱了垫在腿上,让小丫头枕着睡觉,自己则望着窗外流逝的景物发愣。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要到家了。

事实上,他到现在仍有点不敢相信,打拳能赚这么多钱。

那两万八千三百块拿到手后,他数了七遍。

陈默干过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小煤窑背煤,每筐5毛钱,两边肩膀上磨出的血痂将近一指厚。那年他十二岁,印象最深的就是有天盛着凉水的桶里,不知道被谁扔了烟头进去。水中那股难以形容的焦油味让他很想吐,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照喝。

井下没有第二个干净的水桶,正如他现在找不到第二条更好的路。

当时有个江北人对陈默一直不错,那家伙又黑又瘦,不背煤的时候总是醉醺醺的,说爷们不喝酒就等于白来世上一遭。某个日头暴烈的午后,一帮人躲在井下吹牛,江北人扒拉着搪瓷缸里已经馊了的饭,说要是哪天自己发了财,一定把跟人跑了的老婆找回来。他被工友笑得很惨,却不以为意,还问陈默将来有钱了最想干啥。

陈默记得自己的回答是,买一屋子米,给陈静天天煮干饭吃。

最难捱的那些年,煤矿家庭大多会在吃饭时烧一锅稀粥,一点干饭。因为要下井卖体力的缘故,只有男人才能吃干的。陈默在小煤窑背煤,煤窑方面每天管一顿中饭,他向来抢着要锅巴,少点也无所谓,因为可以带回家给陈静吃。那时候家里条件极差,一日三餐都喝稀粥,根本没有煮干饭这么一说。有一回陈静在家饿得头晕眼花,跑去小煤窑找哥哥,走在山路上看到一棵野桃树结了果,便过去摘。那桃树生在高坎上,陈静年纪太小,也不知道凶险,一脚踏空摔得半天爬不起身。最后她走到煤窑的时候,额角上的血还没干,望着陈默却笑得很开心,捧出十几个又青又小的野桃子,说哥哥我一个都没舍得吃,我俩现在一起吃啊

陈默在煤窑跟成年人打架连眉头都不皱,那天却哭得跟狗一样。他发誓自己这辈子一定要赚大钱,让妹妹吃饱穿暖,无忧无虑。

每个人都会有疯狂一把的念头,但陈默这次购物并非失控,而是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陈静多久没有买过衣服了,妹妹无论品貌学习都是同龄女孩中首屈一指的,生在这样的家庭,只能说是委屈了她。

今天陈静穿着那件毛呢大衣走在放学人群中,引来了无数惊艳的目光。小丫头很难为情,跟在后面的陈默却在微笑,心态有如老人般平静。

“二毛,起来啦”中巴到站后,陈默推了推睡得正香的妹妹。

两人下车又走了几里路,高耸的煤矸山和井口已出现在视野当中。小时候陈默常在这条路上扒拖拉机去学校,两手挂着后斗,弄得满身都是煤尘。有时候碰上脾气好的驾驶员,还会停下来让他站到驾驶座边,一路“突突”威风凛凛。

热火朝天的煤运场面如今早已不见,陈默走到矿区远远就看见了大商店门口摆着的修车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独坐在那里,低头用三角锉锉着自行车胎,四周冷冷清清。

“爸爸”陈静奔了过去。

陈老实抬起头来,看到陈静有点不敢认,慢慢才露出笑容。这个五十出头的男人早已花白了头发,穿着破旧的涤卡工作服,左手少了三根指头。当他看到小丫头身后的陈默时,顿时站起了身,惊喜地瞪大眼睛。

“小默,你也回来啦”陈老实在身上胡乱擦了擦手,接过陈默拎的东西,“回家,快回家”

陈老实本名陈进宝,由于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的性格,才得了这么个绰号。他是矿上第一批下岗的工人,接到消息在家躺了几天,之后就摆起了修车摊,直到现在。

陈默跟父亲的话一直不多,这会儿见到他微微佝偻的背影,却禁不住心里发酸。陈静冰雪聪明,笑嘻嘻地一手挽了他,一手挽了父亲,变着法子引两人说话。半路上白小然来了个短信,问陈静到家了没,某人是否在身边。陈静边回信息边抿嘴偷乐,全然没注意到街坊邻居投来的异样眼神。

晚饭时陈静做了几个菜,又买来酒,先是给老子斟上,再给陈默倒了杯,“哥,你也喝点吧”

陈默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

陈老实闷头喝了两杯酒,见儿子始终不动,正寻思着找个话头,门外却传来一个故作惊讶的声音,“陈哥,家里来客了我可是老远就闻到酒味啦”

“是王科长啊,吃过了没”陈老实站起身来,招呼走进门来的中年男人,“小静,小默,叫王叔快给你王叔搬个凳子”

陈默坐着没动,陈静勉强笑了笑,起身搬了张条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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