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独孤曼陀54（2/2）

他也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他准备喝第三杯的时候

我说，姐夫人得往前看！

酒液顺着宇文毓的喉结滑下，杯底重重磕在案几上时，他握着酒壶的手顿了顿。我伸手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肌肤，语气软了却带着韧劲：“姐夫，酒能浇愁，却浇不散心结。姐姐怀的是你的骨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她或许有错，可孩子何辜？”

他垂眸看着我的手，睫毛颤了颤，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明显：“曼陀，你不懂。她心里装着别人，却怀着朕的龙种，这天下人若知晓，朕便是千古笑柄！”

“天下人怎么看，比得上姐夫你心里的舒坦？”我收回手，给自己又添了半杯酒，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姐姐性子烈，又好强，当初瞒着你，定是怕你弃了她，弃了这孩子。她如今五脏郁结，太医说全靠安胎药吊着，你若一直冷着她，真出了什么事，姐夫你日后想起，难道不会后悔？”

宇文毓沉默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殿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沙沙声衬得殿内愈发安静。我放缓了语气，声音柔得像羽毛：“姐夫，夫妻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姐姐心里有你，不然也不会因你郁郁寡欢。你且给她个台阶，也给这孩子一个安稳的将来——等孩子生下来，粉雕玉琢的，姐夫见了，定会忘了今日的不快。”

他拿起酒杯，却没喝，只是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良久才低声道：“你倒是比你姐姐会说话。”语气里没了先前的戾气，多了几分疲惫的松动。

我趁热打铁，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只是实话实说。姐夫是明君，自然懂得‘家和万事兴’的道理。后宫安稳，你才能专心对付朝堂上的那些事，不是吗？”我刻意提起宇文护，见他眸色一沉，便知这话戳中了他的要害。

宇文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却没再倒，只是揉了揉眉心：“罢了，朕……朕明日去看看她。”

我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是端庄的模样，起身福了福身：“这才是体恤姐姐的好姐夫。天色不早了，姐夫也该歇息了，臣妾就不打扰了。”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我转身往外走，走到殿门口时，却听见他低声道：“曼陀。”

我回头，见他望着我，眼神复杂：“往后……若有什么事，便来寻朕。”

我心头一动，屈膝应道：“谢姐夫。”

退出紫宸殿时，美玉连忙迎上来，压低声音问：“小主，怎么样了？”

我抬手拢了拢披风，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成了。”

夜风微凉，却吹不散我心中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