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钟停的时候，鬼才走（2/2）

这是“火种”实验室的杰作，一种特制的追踪媒介，肉眼无法察觉，唯有通过特制的晶体滤镜才能看见它留下的轨迹。

凌晨两点，洋行档案科依旧灯火通明。

程兰鼻梁上架着一副结构精密的特制眼镜，镜片在灯光下反射出幽蓝的光芒。

她正专注地盯着窗外的风向仪，以及附着在玻璃上的微尘。

在她的视野里，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示踪气体痕迹，此刻正汇聚成一条清晰的、随风飘散的荧光带。

她的笔在纸上飞快移动，一条精确到街道和风速的轨迹图迅速成形。

她没有说一个字，只是将图纸利落地塞进一本厚厚的《气象月报》中，推给了身旁的沈墨。

沈墨接过月报，不动声色地将其夹入一份早已准备好的“走私案卷宗”里，这份卷宗将在天亮后作为“紧急协查文件”送往中央巡捕房。

林默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真实之眼中，那份伪装成案宗的情报，表面浮现出【绿色·安全传递中】的字样。

他知道，这份“案宗”会精准地递交到教会安插在巡捕房的一名高级内线手中。

而那名内线，早在半年前，就已经因为一笔永远还不清的赌债，成为了林默棋盘上的一枚反向棋子。

他不会知道自己递送的是什么，他只会按照林默的指示，将这份“走私案”作为“重大发现”，“主动”上报给他的教会联系人。

清晨五点，天色将明未明。

修道院地下指挥所内，威廉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一份紧急密报递到了他的手上：“报告长官，巡捕房的内线消息，他们正在北郊区域严查一辆运煤车的走私活动，怀疑与我们的物资有关，已经设立了临时检查点。”

威廉霍然起身，快步走到地图前，密报上标注的检查点位置，让他瞳孔猛地一缩——那个位置，距离“影子通道”的秘密出口，直线距离不足三百米！

寒意瞬间从他的背脊窜上头顶。

他们不是猜到的……他们甚至不是追踪到的……他们是设下了一个圈套，引诱我们自己把位置说出来！

巡捕房的内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传递情报给林默的信使！

“中止！立即中止‘灰烬协议’！”威廉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嘶哑，“全员转入绝对静默状态！快！”

然而，他的命令终究是晚了一步。

通讯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长官！‘夜鸦’加密频道刚刚收到一条最高权限指令……指令内容是——‘灰烬已燃，归巢重启’。”

威廉的身体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不是他们的暗语……不，准确地说，那是他三年前为应对最极端情况，亲手写下并封存的应急预案启动密语，一套理论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最终指令。

它意味着，无论收到任何反向命令，行动都必须继续。

同一时刻，北郊水泵站的屋顶上，林默迎着微熹的晨光，静静地看着一辆挂着“市政清洁”牌子的卡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预定位置。

车门打开，跳下的，是“火种”最精锐的行动小组。

晨雾弥漫，将一切杀机都温柔地隐藏了起来。

他知道，通道已经彻底暴露，所有的棋子都已归位，只剩下最后一步——等待惊慌失措的猎物，一头扎进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牢笼。

他收回目光，转身走下冰冷的铁梯。

水泵站的棋局已定，胜负再无悬念。

但他的思绪却已飘回了那间熟悉的办公室。

这场精心策划的猎杀，从情报泄露到引蛇出洞，每一个环节都完美闭合，可不知为何，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感，始终萦绕在他心头，像一根看不见的细刺。

他需要回去，确认最后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