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谁在灯下，谁在影里（2/2）

接应人皱起了眉：“什么意思？”

程兰回头，望向远处晨曦中圣玛利亚堂的剪影，”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告诉残部，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教会的药库。”

上午十点，特务科会议室。

吴世卿当众宣布，“教会案”性质恶劣，由他亲自接管督办，林默即刻起降为协查人员，非传唤不得参与任何核心行动。

沈墨，吴世卿的心腹，得意洋洋地坐在会议桌旁，笔尖在记录本上划得沙沙作响，不时用挑衅的眼神瞥向角落里的林默。

林默低着头，仿佛完全没听到对自己的处置，只是专注地翻阅着一份伪造的“教会通讯记录”，那是他昨夜为应付审查仓促准备的。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时，他突然抬起头，像是不经意间想起什么，开口道：“科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夜在送陈法医去急救的路上，他昏迷前，嘴里好像含糊不清地说了句‘0306还活着’。”

吴世卿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林默：“他说什么？”

“可能只是中枪后的胡话，”林默的表情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但我想，万一……这也是一个线索呢？会不会是下一个叛徒的代号？”

他没有说死，而是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悬念。

吴世卿的眼神瞬间变了，怀疑和猜忌在他眼中交织。

一个潜在的、代号为“0306”的叛徒，远比一个行踪可疑的林默更具威胁。

林默成功地将吴世卿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引向了教会那深不见底的内部。

深夜十二点，医院的隔离病房。

陈法医终于从麻醉中苏醒，但他眼神涣散，瞳孔无法聚焦，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他的右手在洁白的床单上无意识地颤抖、划动，用尽全身力气，拼凑出几个模糊的字母：“S……E……V……E……N”。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病房，避开了巡逻护士的视线。

林默来到床边，轻轻握住了陈法医冰冷的手。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一阵风：“老陈，我知道你听得见。赵德海是0303，老周是0304，你是0305——告诉我，0306是谁？”

陈法医的嘴唇艰难地翕动了几下，浑浊的喉咙里挤出两个几乎听不见的音节：“……兰姐。”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兰姐，是程兰在行动组的代号。

他猛地站起身，脑中一片轰鸣，一行猩红的系统提示在他眼前疯狂闪现：【红色·迫在眉睫的危机】。

他瞬间明白了。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教会的实验序列名单已经暴露，他们的反向清洗开始了。

而刚刚逃出生天，传递出关键情报的程兰，就是他们猎杀名单上的下一个名字。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林默快步走出病房，融入走廊的阴影之中。

吴世卿的人在监视，教会的杀手在暗处，程兰的处境岌岌可危，而他自己，则被困在这张大网的中央，动弹不得。

他必须立刻想出破局之法，一个能同时骗过吴世卿和教会的办法。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口袋里摩挲，触碰到一个坚硬而光滑的小东西。

是那枚从陈法医药箱里取出的胶囊。

这个来自教会核心实验室的东西，是敌人最恶毒的武器，但此刻，它却是林默手中唯一可能逆转局势的未知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