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衡定王府（1/2）

东京城外，朔风裹挟着飞雪肆虐，枯枝断裂之声恰似离弦之箭般尖锐。密室之中，烛火摇曳不定，映照得方怡眸光微微闪烁。她凝神思索片刻后，开口便直切要害：“定王府下一步将如何行动？此事关乎神龙教的存亡态势，不可不仔细察探。”

长平郡主的师父端然稳坐，面纱垂落，声音宛如幽谷中的回音：“如今知晓内情者，唯有福王朱由崧与军师杜兴二人。吴少师所谋划之事，以‘统一周边’为名义，实则是在积蓄力量，伺机而动；他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共同商议大计，暂时结成同盟，直至外患全部消除。然而战局结束之后，是南下进入缅甸，还是挥师指向大明，目前尚未确定策略。”

“我已了解其表面情况。”方怡指尖轻轻叩击案角，“但福王为何要将东京让给神龙教？此地扼守咽喉要道，掌控南北局势，怎会轻易相赠？”

“这背后的原因，其实是因为朝廷下达了一道诏令。”长平郡主的师父说话时语调十分平稳，可是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钧之力，如同钉子一般，掷地有声，“在过去的岁月里，朝廷曾经敕封福王前往蒙古去建立可汗国。这道旨意看似平常，实则其中暗藏着难以察觉的玄机——旨意要求福王在成功建国之后，必须立刻返回东京。这实际上就是朝廷精心策划的削藩之策，表面上看起来是给予了福王封地，是一种恩赐，可实际上却是要悄悄地挖掉他的根基，让他失去在蒙古的势力支撑。福王对朝廷的这一策略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会借助神龙教的力量，提前做好各种布局，企图让神龙教的教众成为自己的挡箭牌，以此来阻挡朝廷可能发起的军事行动。”

“难道仅仅就是如此吗？”方怡的眉峰轻轻一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探究，“他竟然没有要求神龙教出兵协助他作战？这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并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实际上根本做不到啊。”长平郡主的师父发出一声冷笑，“他确实有意拉拢神龙教，并且还煞费苦心地拟定了一些条款，将这些条款列入了双方的合作盟约之中。但是他非常清楚，神龙教有着自己的打算和图谋，绝不可能轻易地甘愿做他的马前卒，听从他的指挥。所以他的这个举动，表面上看是双方结盟，实际上却是一种驱虎吞狼的计谋。然而，也正因为他能够认识到这其中的困难而选择知难而退，才反而显示出他深不可测的智谋，绝对不能轻视。”

方怡沉默了片刻，忽然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在定王府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如果不是王府中的人，又怎么会知晓如此机密的事情呢？更不用说你还坚持隐匿自己的面目长达二十年之久。”

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她的心中其实早已有了预判——这样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允许外人窥探呢？

果然，长平郡主的师父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我在王府之中，是没有姓名的。除了珠儿之外，没有人认识我的真实面容，也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神龙教派遣秋香进入王府辅助政务，正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我早已潜伏在王府之中。这二十年来，我一直闭门不出，与外界的消息完全隔绝，这才形成了如今这样独特的局面。”

“原来如此。”方怡缓缓点头，“若不是你长久隐匿不出，神龙教怎会重复进行布局？然而也正因为这一错位，才留下了破绽——两股势力彼此不知情，反倒成了棋盘之外的变数。”

话音未落，长平郡主的师父目光陡然冷峻起来：“先不说福王如何算计神龙教，你且说说：当神龙教想要争夺天下第一帝国之大业时，又将以何种策略制衡定王府？”

“并非是神龙教制衡定王府。”方怡淡然回应，“而是吴用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将如何处置福王朱由崧。神龙教势必不能拒绝朱徽媞的志向，而吴用所图谋的，并非权力争斗，而是根除隐患。他所倚仗的，并非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军事策略——以战争制止战争，以兵力压制态势，借助千军万马的推演，完成最终的清算。”

她说到此处，语气微微停顿，似乎别有深意：“吴用的意图，早已超出了个人恩怨。他想要的不是复仇，而是重构秩序。因此，他不会对福王暗中下手，只等时机成熟，让福王自己陷入绝境。”

长平郡主的师父沉默许久，最终轻叹一声：“所以，真正执棋之人，并非王府，也并非神龙教，而是昌平州学究府中那位‘庸官’。”

与此同时，昌平州府邸深处，一道圣旨悄然送达。

朝廷诏令，授予朱啸天为宗人府内务大总管。此职位看似是虚衔，实际上掌管着皇族谱牒、宗亲赏罚、支系监察等事务，乃是控御宗室的关键枢纽。吴用代为接旨，神色未变，心中却早已推演好了三重后续策略。

更令人警觉的是——圣旨下达之时，大明乐安长公主朱徽媞尚在梁山督训御林军兵马，尚未返回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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