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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吃人的制度(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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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被抽空燃油、拆除武器后,像一头被麻醉的巨兽,禁锢在隔离区边缘的车辆存放场。团队被强制分离的过程,在士兵冷漠的枪口和列昂尼德少校无动于衷的目光下,迅速而彻底。

霍云峰、马库斯、卡齐米日、等所有成年男性(包括伤员)被编入“第四劳工队”,带往远处传来金属敲击声的营区。妇女儿童和艾琳娜博士则被带入那栋灰色的“家庭安置中心”。

分别的时刻,语言不通加剧了绝望。陆雪紧紧抱着希望,莎拉将艾米丽和亚当护在身前,她们只能用眼神和肢体语言对抗士兵的推搡。希望的哭喊是中文的“爸爸”,艾米丽和亚当的恐惧是英语的啜泣,这些声音在士兵听来只是无意义的噪音。

唯有阿拉斯塔西亚用俄语厉声质问:“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为什么要分开我们?”得到的只是更用力的推搡和呵斥:“闭嘴!遵守命令!”

阿拉斯塔西亚的俄语能力立刻引起了注意。她和艾琳娜博士被有意分开安置:艾琳娜因病毒科学家被单独安排在二楼尽头的小房间;阿拉斯塔西亚则被塞进一间已住着三个俄罗斯妇女的108室。而完全不懂俄语的陆雪、莎拉和孩子们,则被送入更靠里的107室。

管理她们这一片区的,是女管理员柳德米拉。

柳德米拉给所有人的第一印象,是深蓝色制服下一具精准却空洞的执行躯壳。她每天两次出现,发放配给,记录体温,宣布规定。

她的俄语指令简短而平板,对于陆雪和莎拉困惑的眼神,她从不重复或解释,只是用笔尖敲敲记录板,示意她们遵守。

她的目光扫过这些异国面孔时,没有好奇,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的疏离。

希望的病,是第一个微妙的转折点。

那天深夜,希望突发高烧咳嗽,陆雪不懂俄语,只能拼命拍门,发出焦急的呼喊。柳德米拉出现后,陆雪指着孩子烧红的脸,用手势比划着“药”,眼中是无法作假的母亲才有的惊恐。

柳德米拉站在门口,手电光柱下,希望咳嗽时痛苦皱起的小脸,和记忆深处某个几乎要模糊的画面重叠了——索菲亚,也是这样,在寒冷的夜里,咳得缩成一团。

那一瞬间,柳德米拉严格维持的漠然面具,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纹,她灰蓝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她没有带来医生或药物,只是公事公办地传达了“资源有限,等待白天”的冰冷答复。但当她转身离开时,脚步比平时慢了半拍。

几分钟后一壶额外的温水被无声地放在107室门口,旁边还有一块相对干净的旧布。这是一个心死之人对另一个绝望母亲,抛出的最微小的、不带承诺的浮木。

陆雪用那壶水为希望降温时,心中对这个冰冷女人的印象变得复杂。莎拉则用英语低声说:“她好像……没那么冷血?”

第二天,柳德米拉的观察继续。她注意到发放那点可怜的食物时,陆雪和莎拉总是先把大部分分给孩子们,尤其是病后虚弱的希望。她们自己啃着最硬的面包边。

她看到阿拉斯塔西亚在洗漱时间,试图用俄语和看守士兵搭话,眼神里是倔强的探寻,而非驯服。

这些细节,像一块块碎片,拼凑出这群人与以往见过的掠夺者或麻木难民不同的轮廓:他们有强烈的亲情纽带,有未熄灭的反抗意志,有专业能力,并且来自西方——那个委员会竭力描绘成地狱、却也暗藏着可能颠覆这里一切秩序的秘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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