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裂土为国(1/2)
莫斯科的“净火”指令,如同一把淬毒的双刃剑,在斩向外部与内部“污染”的同时,也深深地割开了俄罗斯自身。
八年过去,最初的指令早已被血与火扭曲、异化,其直接后果是人口锐减至不足二十万——这个数字本身,就是“净火”残酷效率与后续自噬性内耗的证明。活下来的人,散落在广袤而破碎的土地上,分裂成数个彼此敌视、理念迥异的集团,将整个国家拖入了比大变异本身更复杂、更危险的内耗深渊。
这种分裂,根植于俄罗斯民族性格中最深刻的矛盾性:对“强大国家”和“集体生存”的绝对渴望,与对个体苦难、乡土情谊无法磨灭的执着;追求精神纯粹与道德高度的冲动,与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极端实用主义。当“净火”的绝对命令触及这些矛盾的神经时,统一的躯体便不可挽回地崩解了。
以莫斯科残存工业区和部分乌拉尔通道为核心的“俄罗斯复兴委员会”,是名义上的正统,这里是“净火”逻辑最坚定也是最后的堡垒。彼得罗夫和他的核心层生活在由混凝土、过滤系统和偏执构筑的堡垒中。他们掌握着残存最完整的重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碎片、相对稳定的能源(修复的核电站及油田)和一套尽管残破但仍在运转的官僚-军事体系。
他们的意识形态高度内卷和极端化:将八年前的决策神圣化,坚信自己是文明最后火种的守护者。任何来自外界(包括俄罗斯其他地区)的信息都被严格过滤,内部宣传将其他幸存者势力描绘成因“软弱”、“投机”或“叛变”而苟活的“杂质携带者”或“事实上的叛徒”。
其控制区实行严酷的等级制配给和思想监控,试图用钢铁纪律打造一个纯净而冰冷的“幸存者国度”。他们与非核心区的接触,仅限于由最忠诚、最冷酷的“内务部队”和“特别净化支队”执行的、掠夺性的资源征调或惩戒性打击。
在莫斯科核心圈外围,尤其是西、南方向曾经被“净火”反复洗礼、如今感染威胁相对降低但一片焦土的地区,形成了所谓的“净化之环”地带。这里主要由当年最坚决执行、甚至超额完成“净化”任务的部队演化而来。他们包括前空天军、远程炮兵、导弹部队的精锐,以及内务部特种部队的残部。其领导人多为狂热的技术-军事官僚,信奉“绝对安全源于绝对毁灭”。
与莫斯科核心圈略有不同的是,“净化之环”的群体更加激进和排外。他们认为莫斯科后期的一些“绥靖”(如与某些地方势力进行有限交易)是一种背叛。他们自成体系,控制着一些孤立的导弹发射井、空军基地和大型仓库,依靠储存的庞大毁灭性武器和严苛的生存训练维持。
他们对任何非我族类(包括其他俄罗斯幸存者)抱有根深蒂固的怀疑,倾向于用最直接的火力解决问题。
与上述“净化派”尖锐对立的,是广泛存在于广袤腹地、残余城镇和乡村的“生存派”势力,是最庞大也最分散的群体。他们是“净火”指令最直接的受害者和反抗者。成员包括:当年拒绝向同胞城镇开火而哗变的部队、在“净化”中失去一切并侥幸存活的平民、对莫斯科政权彻底失望的地方官员和知识分子。
他们的理念朴素而坚韧:反对无差别杀戮,强调保护具体的人(邻里、家人、同胞)和重建可持续的社区。他们控制着一些“净火”边缘幸存的农业区、小型工矿城镇和交通节点。组织结构松散,多为基于地域或信任纽带的自治团体联盟,如“伏尔加河幸存者委员会”、“乌拉尔西坡公社联盟”等。
他们缺乏重武器和工业能力,但拥有相对更多的人情网络、农耕知识和手工技能。对莫斯科和“净化之环”充满不信任甚至仇恨,视其为屠夫和疯子。面对外来者,他们会极度警惕,但若判断对方无害且能带来急需的技术、药品或新作物种子,存在进行谨慎、有限交易的可能。然而,他们内部也非铁板一块,容易因资源分配或理念差异而产生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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