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远古遗迹的真容（1/2）

能量桥梁在真空中凝固，乳白色的光流像有生命般微微脉动，从晶体表面一直延伸到舷窗前，距离不超过十米。桥梁表面流淌着那些古老的符文，每个符文都在缓慢旋转，散发出温和但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林天能感觉到，桥梁在等待——等待有人踏上它，走向晶体核心，走向那个决定一切的试炼。

舱室里，五个人都没有动。

他们看着桥梁，看着晶体，看着远处黑暗议会的残骸。进入，意味着面对完全未知的挑战；不进入，意味着放弃揭开真相的机会。星瑶的手轻轻放在舷窗玻璃上，指尖能感觉到玻璃因能量共鸣产生的细微震动。临潼的探测设备发出规律的滴答声，记录着桥梁的能量读数。灵姬的深蓝色元素细丝在桥梁入口处徘徊，像在试探。铁手的机械左臂液压系统保持待机状态。

然后，林天深吸一口气，走向气闸舱门。

“我去。”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舱室里显得格外清晰，“试炼是针对‘资格者’的，我通过了屏障的意志考验，应该由我来。”

“我和你一起。”星瑶转身，自由星区公主的披风在舱室气流中微微飘动，“试炼可能涉及文明层面的判断，我的视角或许有用。”

临潼快速敲击控制面板，一组数据投影在空中：“桥梁能量结构稳定，物理性质类似……固态光？难以置信。但至少可以确定，它不会突然消失。灵姬，你能感知到桥梁另一端的情况吗？”

灵姬闭着眼睛，元素细丝沿着桥梁表面延伸。三秒后，她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流淌的符文：“桥梁连接的不是晶体内部，是……另一个空间节点。晶体只是入口。”

“那就走吧。”林天打开气闸舱门，舱内气压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五人依次通过气闸，踏上能量桥梁。

脚底传来的触感很奇特——不是金属的坚硬，不是地面的坚实，而是一种温和的弹性，像踩在某种有生命的物质上。桥梁表面微微发光，那些符文在脚下旋转，每一次旋转都释放出微弱的能量涟漪，在真空中荡开一圈圈乳白色的光晕。周围是那片光点海洋，无数凝固的能量像星辰般悬浮，缓慢旋转，散发出幽蓝、暗红、银白、金辉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那种古老星辰燃烧后的余烬气味，混合着一种……书卷的气息，像是亿万年前的知识被封存后散发出的淡淡芬芳。

他们沿着桥梁前进。

每一步，周围的景象都在变化。

不是位置移动带来的视角变化，是空间本身在重组。那些光点开始排列，形成轮廓，勾勒出结构。起初只是模糊的几何形状，然后逐渐清晰——是建筑。不是人类文明的建筑，不是任何已知星际种族的建筑，是一种全新的、从未见过的风格。

桥梁尽头，晶体表面那个入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林天在入口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启明号”悬浮在光点海洋中，像一粒微尘。更远处，黑暗议会的残骸静静漂浮，像一座警示的墓碑。

然后，他迈步，踏入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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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入口的瞬间，所有感官被重新校准。

首先涌入的是光线——不是刺眼的光，是那种均匀、柔和、仿佛从每个方向同时照射过来的乳白色光芒。它照亮了一切，却没有阴影，没有明暗对比，整个世界像浸泡在光的海洋里。

然后是声音。

不，不是声音，是某种更本质的波动。像亿万本书页同时翻动，像无数智慧生命低声交谈，像整个文明的历史被压缩成一段持续的低语，在空间的每个角落回荡。那波动不通过空气传播，直接作用于意识，林天能感觉到自己的太初境精神力在自动解析那些信息碎片——但信息量太大了，像试图用茶杯接住瀑布。

最后是景象。

他站在一座城市的街道上。

或者说，曾经是街道的地方。

眼前是一座庞大到超越认知的城市遗迹，悬浮在虚空中。建筑风格前所未见——没有直角，没有直线，所有结构都由流畅的曲线构成，像凝固的音乐，像具象化的数学公式。建筑表面覆盖着乳白色的材质，不是金属，不是石材，更像某种……结晶化的能量。那些材质在均匀的光照下微微透明，内部能看到细密的纹理，像叶脉，像神经网络，像星系的旋臂。

城市布局呈现出完美的分形结构——每个街区都是整体的微缩版，每个建筑都是街区的微缩版，层层嵌套，无限递归。街道不是铺出来的，是从建筑基座上自然延伸出来的平台，平台边缘生长着类似栏杆的结构，但那些栏杆也在缓慢蠕动，像有生命的触须。

整座城市悬浮着。

下方是深邃的虚空，上方也是，左右也是。城市没有依托任何天体，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光的海洋里，像一件被精心陈列的艺术品。远处，城市中心耸立着一座高塔——不是人类概念里的塔，更像一棵巨大的、结晶化的树，树干笔直向上，树冠向四周展开，每一根“树枝”末端都悬挂着一个发光的多面体，那些多面体在缓慢自转，规律地散发出乳白色的脉冲。

正是他们之前探测到的信号。

林天站在原地，太初境的精神力全力运转，试图理解眼前的一切。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的……和谐。不是死寂，是沉睡的和谐。每一栋建筑，每一条街道，甚至空气中弥漫的能量波动，都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平衡。没有冲突，没有对抗，只有无尽的、智慧的宁静。

身后传来脚步声。

星瑶、临潼、灵姬、铁手依次穿过入口，站在他身边。

五个人，站在远古城市的街道上，像误入巨人庭院的蚂蚁。

“我的天……”临潼的声音在颤抖。不是恐惧，是科学家面对超越认知现象时的震撼。他快速激活手腕上的探测设备，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数据流瀑布般滚动，“空间坐标……无法定位。我们不在晶体内部，也不在之前的异空间。这里是……独立维度？口袋宇宙？能量读数……稳定得可怕。环境参数……温度22摄氏度，气压标准大气压，重力1G，氧气含量21%……这怎么可能？”

灵姬闭上眼睛，深蓝色元素细丝从她周身延伸出去，像触角般探入城市。细丝沿着街道蔓延，爬上建筑表面，伸向远方的高塔。十秒后，她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整座城市的轮廓：“没有生命活动。没有防御机制。没有恶意。这座城市……在沉睡。不，不是沉睡，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铁手问。机械左臂的传感器全功率扫描，但反馈回来的只有平静的数据，“没有武器系统，没有陷阱，连最基本的警戒机制都没有。这不符合常理。任何文明都会保护自己的遗产。”

星瑶走到街道边缘，手掌放在栏杆上。栏杆表面温暖，触感像温润的玉石，内部有微弱的能量流动。“看这些建筑。”她轻声说，声音在寂静的城市里回荡，“没有门窗，没有入口。它们不是用来居住的。”

林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确实，那些流畅曲线的建筑表面光滑完整，没有任何开口。没有门，没有窗，没有通风口，甚至连接缝都看不到。整栋建筑像一块完整的雕塑，从基座到顶端一气呵成。

“那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临潼走到最近的一栋建筑前，手掌贴在表面。材质微微凹陷，像有弹性的凝胶，但立刻恢复原状。他激活扫描仪，光束在建筑表面移动，“内部结构……密集的信息存储单元。这整栋建筑，是一个数据库。”

他转向另一栋建筑，扫描。

“也是数据库。”

第三栋。

“数据库。”

第四栋。

“数据库。”

临潼停下动作，环视整座城市。街道向四面八方延伸，建筑像森林般密集，每一栋都风格统一，和谐排列。“这座城……”他声音干涩，“不是居住区，不是军事基地，不是工业区。这是一座……图书馆。文明的图书馆。”

灵姬的元素细丝从高塔方向收回。她睁开眼睛，深蓝色瞳孔里闪烁着乳白色的光点：“中心高塔在广播。不是求救信号，不是警告信号，是……自检报告。周期性自检，确认所有数据库完好，然后广播一段摘要信息。它在告诉宇宙：我还在这里，知识还在这里，等待合格的发现者。”

铁手走到街道中央，机械左臂抬起，传感器旋转三百六十度。“没有战斗痕迹。没有破坏痕迹。这座城市……是自然废弃的。不，不是废弃，是主动封存。居民离开了，或者……升华了，留下了这一切，等待后来者。”

林天深吸一口气。

空气中弥漫着那种书卷的芬芳，混合着古老星辰的余烬气味。他能感觉到，这座城市在呼吸——不是生物的呼吸，是能量的呼吸。每一次脉冲从高塔发出，整座城市的所有建筑都微微发光，内部的信息存储单元同步自检，然后回归平静。像一颗沉睡的心脏，规律地跳动，证明自己还活着。

“尾随我们的信号呢？”星瑶突然问。

临潼激活追踪程序。全息投影上，一个红点正在屏障外部徘徊，距离他们进入的位置约三百公里。红点缓慢移动，像在搜索，但始终没有靠近屏障。

然后，红点停住了。

静止了三秒。

突然转向，朝着远离屏障的方向加速，消失在探测范围边缘。

“它走了。”临潼盯着屏幕，“在屏障外徘徊了十七分钟，然后……放弃了？还是收到了什么指令？”

铁手的机械左臂放下：“可能意识到无法进入。屏障的防御机制，连黑暗议会的侦察舰都能摧毁，那个不明信号不会冒险。”

“或者，”灵姬轻声说，“它感知到了这座城市的气息。感知到了……这不是它该来的地方。”

五个人站在街道上，沉默。

乳白色的光芒均匀洒落，没有温度，却让人感到温暖。远处高塔规律地脉冲，每一次脉冲都让城市微微发光，那些建筑内部的纹理像呼吸般明暗交替。空气中回荡着亿万知识的低语，像一首永恒的安魂曲。

一座无害的、旨在传承的远古遗迹。

这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没有敌人，没有陷阱，没有生死考验。只有等待了亿万年的知识，安静地悬浮在虚空中，等待合格的发现者前来，揭开尘封的历史。

但林天的心中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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