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求药（1/2）

次日寅时三刻，燕临准时醒来。

多年军旅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在天还未亮时便已清醒。

他侧头看向枕畔，姜雪宁还在沉睡，呼吸绵长平稳，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昨夜的一切在脑海中浮现，燕临唇角微扬，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吻，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

早朝在辰时初开始。

当燕临身着龙袍，头戴冕冠，步入太极殿时，文武百官已分列两侧，垂首恭候。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整齐划一，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燕临在龙椅上坐下，目光扫过下方百官。

那些面孔里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有期待他大展拳脚的忠臣，也有暗中观望、伺机而动的投机者。

“平身。”

他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早朝进行得很顺利。

谢危作为新任丞相，率先禀报了京城防务、粮仓调配等事宜，条理清晰，处置得当。

几位老将军汇报了北境边防的部署，燕临一一做出批示。

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可燕临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在议事接近尾声时，一个声音从文官队列中响起：

“臣，周寅之，有本启奏。”

燕临抬眸，看向那个跪在殿中的身影。

“讲。”燕临淡淡道。

“陛下，”

周寅之伏地叩首，

“臣斗胆，请陛下赐臣解药。”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不少官员交换着眼神，神情各异。

燕临静静地看着周寅之，片刻后才道：

“周卿何出此言？”

周寅之抬起头，脸色苍白：

“陛下明鉴，臣……臣体内之毒，每隔三月便会发作一次。

上次发作时痛不欲生，若非及时赐下解药，臣早已……”

他声音颤抖，眼中是真切的恐惧。

燕临当然知道这件事。

当初周寅之投诚时，为防他反复，亲自给他服下了一种慢性毒药，每三个月需服一次解药，否则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这本是控制他的手段，如今却成了他心头最大的恐惧。

“周卿，”

燕临缓缓开口，

“你既已效忠于朕，为何还担心解药之事？”

周寅之连忙叩头：

“臣不敢！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只是……只是这毒实在折磨人，臣恳请陛下开恩，赐臣永久解药，臣定当肝脑涂地，报效陛下！”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可燕临心里清楚，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今日能为了解药跪地求饶，明日就能为了更大的利益背叛他。

给他永久解药，无异于放虎归山。

燕临沉默良久，久到周寅之额头都磕出了血印，才缓缓道：

“周寅之，朕给你两个选择。”

周寅之一怔，抬起头。

“第一，”

燕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自行了断。朕会厚待你的家眷，保他们衣食无忧。”

周寅之脸色煞白。

“第二，”

燕临顿了顿，

“继续为朕效命。解药，朕会按时给你。只要你不生二心，便不会有事。”

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寅之。

周寅之浑身颤抖，冷汗浸透了官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对上燕临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良久，他才颓然俯首：

“臣……选第二条路。”

“很好。”

燕临点头，

“退下吧。”

周寅之踉跄着起身，退回了队列中，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

早朝结束后，燕临回到乾清宫，刚换了常服，便听宫人禀报：

“陛下，尤姑娘求见皇后娘娘，正在坤宁宫等候。”

尤姑娘？

燕临略一思索，才想起是尤芳吟——那个曾被尤家苛待、后来在姜雪宁帮助下脱离苦海的女子。

“让她等着。”

燕临道，

“朕去坤宁宫。”

——

坤宁宫内，姜雪宁刚用过早膳，正在看内务府送来的账册。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看见燕临走进来，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早朝结束了？”

“嗯。”

燕临在她身边坐下，很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账册，

“尤芳吟来了。”

“你怎么知道？”

姜雪宁更惊讶了。

“宫人禀报的。”

燕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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