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登基（1/2）

登基大典当日，寅时刚过，皇宫已是灯火通明。

乾清宫里，燕临站在巨大的铜镜前，任由宫人为他穿戴冕服。

十二章纹的玄色冕服，绣着日月星辰、山龙华虫，沉重得像是将整个江山都披在了身上。

十二旒白玉珠串成的冕冠戴在头上，轻轻一动，珠串便相击作响，清脆又庄严。

“陛下，吉时快到了。”

礼官在外轻声提醒。

燕临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

殿内只剩下他一人。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那个曾经在战场上浴血拼杀的少年将军，如今要成为这万里江山的主人了。

一切都像一场梦。

“怎么，紧张了？”

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燕临转过身，看见姜雪宁站在殿门处。

她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宫装，裙摆绣着金线海棠，长发梳成精致的云髻，簪着一支点翠凤钗。

脸上薄施脂粉，唇上点了口脂，在烛光下美得惊心动魄。

“宁宁……”

燕临喉结滚动，

“你怎么来了？”

“来为你更衣。”

姜雪宁走进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整理冕冠的珠串，

“刚才宫人戴得有些歪了。”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动作轻柔又仔细。

燕临低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宁宁，”

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哑，

“我怎么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姜雪宁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什么不真实？”

“所有的一切。”

燕临伸手，握住她的手，

“从边关到京城，从世子到皇帝，还有你……在我身边。”

他顿了顿，笑了，笑容里带着点孩子气的茫然：

“我有时候半夜醒来，看着你睡在身旁，都会害怕——

怕这是一场梦，怕梦醒了，你就不在了，我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朝不保夕，不能保护你的燕临”

姜雪宁心头一酸。

她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

“燕临，你听好了。”

“这不是梦。我是真的，你是真的，我们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现在是皇帝了，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而我，是你的皇后，是你明媒正娶、要相伴一生的妻子。”

“我们会一起看这江山如画，一起看春花秋月，一起白发苍苍，一起儿孙满堂。”

“我答应过你的，记得吗？”

燕临眼睛红了。

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记得。”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头，

“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姜雪宁轻拍他的背，像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

“那就别怕。我在这儿，永远在这儿。”

两人相拥良久，直到礼官又在外面催促：

“陛下，吉时已到——”

燕临这才松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平日的清明锐利。

“走吧。”

他牵起她的手，

“我的皇后。”

——

辰时正，钟鼓齐鸣。

燕临牵着姜雪宁的手，登上承天殿前那九十九级白玉台阶。

台阶两侧，文武百官分列，禁军甲胄鲜明，旌旗猎猎。

阳光照在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当两人登上最高处，转身面对众人时，山呼声如海啸般响起：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浪震天，响彻云霄。

燕临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着下方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些或激动、或敬畏、或期待的面孔。

这一刻，他终于真切地意识到——

他成了这江山的主人。

礼官开始宣读诏书，冗长而庄严的辞藻在空气中回荡。

但燕临的注意力，却全在身旁的姜雪宁身上。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是激动。

她轻轻回握，指尖在他掌心划了划。

燕临侧头看她，对上她温柔鼓励的眼神，心头一暖，手也不再抖了。

诏书宣读完毕，接下来是授玺仪式。

老太监捧着传国玉玺，颤巍巍地走上前，跪地高举：

“请陛下接玺——”

燕临伸手，接过那方沉甸甸的玉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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