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火药工坊与暗流涌动（1/2）

陶窑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不仅震撼了宛城内外，更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在宛州军政两界激起了层层难以平息的涟漪。

沈屹当机立断，将城西那片包括废弃陶窑在内的区域划为绝对禁区，代号“雷火坊”，派驻韩青麾下最精锐的亲信卫队日夜把守，许进不许出。所有参与试验的工匠及其家眷被集中安置在邻近的、同样被严密控制的院落内，美其名曰“厚待功臣”，实则是变相的软禁。消息被严格封锁，对外只宣称都督府在试验新型守城器械。

云舒被正式任命为“雷火坊”总顾问，虽无明确官职，却拥有直接向沈屹汇报的特权，并可调动一切所需资源。这份信任背后，是沈屹灼热的目光和更深的审视。火药的价值，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已不仅仅是守城的利器，更是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恐怖力量。掌握着这股力量源泉的云舒，其重要性已无可替代，但其潜在的危险性，也成倍增加。

云舒心知肚明自己置身于何等的风口浪尖。她没有任何得意，反而更加谨言慎行。她将系统的火药制备知识拆解成最基础的步骤，以“古籍残卷结合多次试验所得”的名义，逐步传授给筛选出来的工匠。重点强调安全规程，反复试验配比，优化颗粒化工艺，每一步都力求稳妥，记录详实。

雷火坊内，气氛紧张而忙碌。工匠们在最初的恐惧和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参与创造历史的狂热与谨慎。他们严格按照云舒的指导，分工协作，提纯硝石硫磺，研磨木炭，混合搅拌，造粒晾干……每一个环节都一丝不苟，因为他们亲眼见过那玩意的威力。

然而，绝对保密只是理想。宛城突然戒严，城西异动，以及那日隐约传来的闷雷般声响（尽管沈屹尽力掩饰，但爆炸声仍难免被少数靠近的居民听闻），还是引起了各方猜测。都督府内部，暗流涌动。

以长史李文渊为首的务实派，深知火药对宛州存亡的重要性，对云舒的支持不遗余力，尽力协调资源，排除干扰。但另一些原本就对云舒以公主身份干预军政颇为不满的旧式官僚和将领，如之前被处置的仓曹主事王珣的余党，以及一些思想保守的老臣，则对此忧心忡忡。

“女子干政，已非吉兆，如今更是操弄此等骇人听闻的‘妖火’，恐招致天谴，祸及宛州！”类似的流言在暗地里悄然传播。尽管不敢公开反对沈屹的决定，但阳奉阴违、消极怠工的情况时有发生，对雷火坊的物资供应也偶有“意外”延迟。

这一日，云舒正在雷火坊内查看新一批火药颗粒的干燥情况，李文渊匆匆来访，面色凝重地屏退左右。

“殿下，近日坊间……有些不好的议论。”李文渊低声道，“有人将殿下所制之物，与方士炼丹炸鼎的‘妖术’相提并论，甚至……甚至牵强附会，说近日城郊莫名枯死的树木，乃是因为殿下此举触怒山神所致。”

云舒眉头微蹙。她料到会有阻力，却没想到对方会利用迷信来攻击。这比直接的政见之争更恶毒，也更容易蛊惑无知民众。

“李长史可知源头来自何处？”

“下官正在查，但线索模糊，似乎……与城中几家信奉巫祝的旧族有关联。”李文渊语带隐忧，“殿下，人言可畏啊。尤其是眼下大敌当前，民心稳定至关重要。”

云舒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清者自清。既然他们用鬼神之说，那我们便用事实说话。李长史，可否安排一次‘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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