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幻境中的胭脂泪（1/2）
民俗事务所的红木梳妆台泛着冷光时，窗外的天色正渐渐沉下来。墨灵绕着梳妆台转了三圈，黑色吊带裙的裙摆扫过地面，左金右银的异色瞳里满是好奇，尾巴尖时不时戳向镜面，激起阵阵细微的涟漪 —— 自从柳如眉的怨气消散后，这面镜子就总泛着诡异的光晕，像藏着另一个世界。
“我进去看看，很快就出来。” 墨灵的妖气在掌心凝成个小小的猫爪印记，轻轻贴在镜面上。印记与镜面接触的瞬间，光晕突然暴涨，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只留下句模糊的 “等我拿情报回来”，就消失在镜面的涟漪中。
林风刚整理完万妖录碎片，就听见梳妆台方向传来 “咔哒” 一声轻响。他抬头看去，只见镜面泛着淡淡的白雾，墨灵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却始终停留在原地，像被无形的屏障困住。混沌血脉在腕骨处突然发烫，他快步走过去，指尖刚碰到镜面，就被一股冰冷的妖气弹开 —— 那不是墨灵的妖气，而是属于柳如眉的怨气息息相关的阴冷力量。
“墨灵！” 林风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握紧桃木剑，混沌血脉的金光在掌心燃烧，“能听到吗？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镜面的白雾突然变得浓稠，墨灵的身影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个穿旗袍的女子背影。她坐在梳妆台前，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肩后，手里握着把桃木梳，正缓缓梳理着头发，每梳一下，就传来声 “咔哒” 的脆响，与之前听到的梳头声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掉落的不是银发，而是泛着光泽的黑发，落在妆奁里，发出 “沙沙” 的轻响。
苏小漓穿着月白色旗袍走过来，尾尖缠着未收尽的粉色狐火。她的指尖轻轻抚过镜面，妖力顺着纹路渗入，琥珀金瞳里闪过丝凝重：“是幻境，柳如眉的怨气没完全消散，还藏在镜子里。” 狐火在掌心燃烧得更旺，却只能勉强照亮镜面的一角，“墨灵的幻术被反制了，她被困在里面了。”
林风的混沌血脉骤然沸腾。他看着镜中女子梳头的动作越来越快，黑发掉落的速度也越来越急，妆奁里的头发已经堆成了小山，却还在不断增加。而墨灵的身影，正渐渐与女子的影子重叠，尾巴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
“我进去救她。” 林风的声音带着决绝，他将桃木剑别在腰间，混沌血脉的金光在掌心凝成个盾牌，“小漓，你在外面接应，要是有危险，就用狐火打破镜面。”
苏小漓的尾尖突然缠上他的手腕，妖力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小心点，幻境里的一切都是柳如眉的执念，别被她的情绪影响。” 她的琥珀金瞳里满是担忧，尾尖轻轻划过他的掌心，留下道淡金色的印记，“这是我的妖力印记，遇到危险就捏碎，我能感应到。”
林风点点头，握紧苏小漓的手，转身踏入镜面的白雾中。穿过屏障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霉味，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眼前的场景骤然变化 —— 不再是事务所的客厅，而是间古色古香的卧室，雕花的窗棂紧闭着，桌上的胭脂盒敞着，里面的胭脂已经干涸，结成了暗红色的硬块。
穿旗袍的女子还坐在梳妆台前，只是这次，她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梳齿上缠着缕缕白发，落在妆奁里，与黑发交织在一起，像幅诡异的画。她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林风的心脏却在看到她面容的瞬间，猛地一缩 ——
女子的脸皮像纸一样紧绷在脸上，眼睛、鼻子、嘴巴的位置都泛着不正常的白，仿佛一撕就会剥落。她的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带着机械的沙哑：“帮我梳完这最后一次……” 她举起桃木梳，递向林风，“梳完，我就放那只小猫走。”
林风的混沌血脉在体内剧烈发烫，他能感觉到女子身上的怨气比之前更重，却也能察觉到隐藏在怨气之下的悲伤。他接过桃木梳，走到女子身后，指尖刚碰到她的头发，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包裹 —— 那是属于枉死者的阴气，顺着指尖钻进他的血脉，与混沌血脉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
“你的头发……” 林风的声音带着复杂，他轻轻梳理着女子的白发，每梳一下，就有更多的头发掉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坐着，任由林风梳理。梳妆台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墨灵的身影在镜中显现，她被无形的锁链绑在镜后的黑暗里，左金右银的异色瞳里满是焦急，尾巴无力地垂着，黑色妖气微弱得几乎看不见：“林风！别相信她！她的怨念太强，幻术被反制了！她想把你也困在这里！”
女子的身体突然一颤，脸皮的边缘开始剥落，露出的锁链突然收紧，墨灵发出一声痛呼，妖气瞬间变得更加微弱，“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妖力吸干！”
林风的混沌血脉瞬间爆发，金光在掌心凝成把利剑，对着镜中的锁链斩去。剑光与锁链碰撞的瞬间，激起阵阵黑雾，墨灵的妖气恢复了些许，却还是被困在镜中：“没用的！这是她的执念化成的锁链，只有她能解开！”
女子突然抓住林风的手，将桃木梳按在他掌心，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沙哑：“继续梳。” 她的指甲泛着黑气，深深掐进林风的手背，留下道黑色的印记，“梳完这最后一次，我就告诉你真相 —— 关于万妖录，关于猎妖盟，还有…… 柳如眉的孩子的下落。”
林风的心脏被 “孩子的下落” 这几个字攥得发紧。他看着镜中虚弱的墨灵，又看了看眼前女子剥落的脸皮，深吸一口气，继续梳理着她的白发。混沌血脉的金光顺着桃木梳渗入，试图化解女子的怨气，却被一股更强的力量反弹回来 —— 那是属于枉死咒的力量，比之前遇到的任何怨气都要强大。
“你是谁？” 林风的声音带着凝重，他能感觉到女子的身份不简单，她的怨气里不仅有枉死的悲伤，还有属于妖修的力量，“你不是柳如眉，柳如眉的怨气已经消散了。”
女子突然笑出声，脸皮剥落得更快，露出 她的声音变得空灵，“我是这面镜子的器灵，柳如眉的怨气只是我的养料。” 她的骨手轻轻抚过镜中的墨灵，“这只小猫的幻术很有趣，正好用来完善我的幻境。”
林风的混沌血脉骤然沸腾，他举起桃木剑，金光对着女子的骷髅头斩去：“放开墨灵！不然我毁了这面镜子！”
“你不敢。” 女子的骷髅头泛着绿光，镜中的锁链突然收紧，墨灵的妖气几乎消失，“这面镜子是找到万妖录第六块碎片的关键，你要是毁了它，就再也找不到碎片，也找不到柳如眉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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