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执念(2/2)
“那时候……那时候霜老大就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好像……好像谁也不认识了!那一次,他们打得好凶……整个矿洞都快塌了!我们都看见了……霜老大她……她被打得好惨,浑身是血,骨头都断了……可是,可是她……她又一下子变得好好的!然后……然后就那么……凭空不见了!就像……就像刚才那样!”
他这番话信息量很大,但叙述颠三倒四,很多关键细节模糊不清,尤其是关于霜老大如何异变,以及二首领、三首领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更是语焉不详。
齐飞听得眉头大皱,他更关心对方的能力本质,追问道:“她以前是什么超能力?就是变成这样之前!”
中年男子茫然地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超能力?好……好像听二首领提起过……叫……叫什么……不死异能!”
不死异能?众人面面相觑,这和他们猜测的“不死奥义”似乎能对上,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如果早就拥有“不死”特性,为何还会被二首领三首领“害”成那样?
孙杨将目光转向旁边那个一直紧紧搂着小男孩、相对冷静一些的妇女。她虽然也面带惊恐,但眼神中还保留着一丝理智与坚韧。
“你,” 孙杨指了指她,“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说得清楚点。”
妇女抬起头,看了看孙杨,又看了看怀中虽然害怕却因为得到食物而稍微安定下来的儿子。
这时,心地善良的杨华示意自己的女儿又拿出一些干净的饮水和食物,递给了那个小男孩。小男孩渴望地看着,却不敢接,直到母亲轻轻点了点头,他才飞快地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姐姐”,然后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将水壶递给母亲。
看到孩子的举动,妇女眼中闪过一丝温暖和感激,她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竟然平稳了许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霜老大……她以前是个好人,说话算话。” 妇女的声音清晰而肯定,与中年男子的惶惑形成鲜明对比,“她在的时候,聚集地里虽然规矩严,但人人平等。她绝不会让普通人饿肚子,更不会像现在这样逼着半大的孩子下矿挖石头。每次外面有丧尸或者变异兽来,她总是冲在最前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与惋惜。
这个评价,让李凝等人都有些意外。一个如此维护秩序和保护弱者的人,怎么会变成后来那副疯狂诡异的模样?
妇女顿了顿,目光扫过中年男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然后看向李凝和孙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语气斩钉截铁:
“我没猜错的话,霜老大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被二首领和三首领给害了!”
“哦?” 贾雨辰被勾起了兴趣,追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知道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
妇女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眼神望向远处聚集地的方向,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当时的景象。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悲凉:
“她现在的样子,你们不觉得……很像以前老电视里演的那些……幽灵吗?”
“幽灵?” 众人都是一怔。
妇女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听老人说过,有些人死的时候,心里有特别放不下的事,或者有天大的冤屈,那口气咽不下去,魂魄就不会散,会变成幽灵在人间游荡。执念越深,就越厉害,越不像人。”
她看着李凝和张雪,眼神清澈而肯定:“霜老大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在那里游荡,攻击靠近的人……这不就是失去了记忆、只剩下本能的幽灵吗?她之所以变成这样,就是因为心里有化不开的执念!”
她最后掷地有声地说道:“要想让她安息,不再害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她的执念,化解它!否则,她就会一直这样,不死不灭地游荡下去!”
一语惊醒梦中人!
妇女这番结合了民间传说与自身观察的推理,如同一道划破黑暗的闪电,瞬间劈入了李凝和张雪的脑海!
两人几乎同时身躯一震,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明悟之光!
执念!幽灵!
是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为什么她拥有“不死”特性,却并非主动运用某种奥义,更像是一种被动的、规则层面的“定义”?
为什么她被打得近乎湮灭也能瞬间恢复,连衣物都能复原?因为那可能根本就不是物质层面的修复,而是执念不散,灵体重聚!
是某种强大的怨念或未了之心愿,强行扭曲了局部规则,让她以一种非生非死的状态“存在”着!
为什么她能凭空消失,不留痕迹?因为她很可能并非完全存在于物质界,她的本质更接近一种强大的、凝聚不散的能量聚合体或者说地缚灵!她的“消失”,是融入了与执念相关的特定环境或维度,而非空间传送!
为什么她只散发着二阶的能量波动,却拥有如此诡异的能力?因为支撑她存在的,主要不是能量等级,而是那股执念的强度!那执念,就是她的力量源泉,也是她的牢笼!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震惊却又无比合理的真相——他们面对的,并非一个拥有“不死奥义”的活人觉醒者,而是一个因强烈执念而诞生的、无比强大的地缚灵或者说怨灵!
这个发现,带来的不仅仅是真相大白的豁然,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常规的物理攻击和能量轰击,对她效果有限就完全可以理解了。要对付她,或许真的需要从“执念”本身入手!
李凝和张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结论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更可能是一个……悲惨的受害者。这场战斗的性质,似乎在悄然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