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门外之墟（2/2）
玉牌剧烈震动，裂纹处迸发出刺目的青光！一股微弱却异常稳固的空间波动，自玉牌中扩散开来，在塔顶形成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极不稳定的青色漩涡——显然，这信标能量也所剩无几，形成的通道极其脆弱，且不知通向何方！
“走！”风止将夏辰塞给胧月，“你们先走！我断后！”
“师兄！”青岚急道。
“快！通道撑不了多久！”风止厉喝，转身面向已蔓延至塔顶边缘的猩红浪潮，古剑举起，孤高剑意燃烧般爆发，竟是要以身为障，为她们争取最后时间！
胧月泪眼模糊，知道此刻不是犹豫之时，一咬牙，抱着夏辰，纵身跃入那青色漩涡！青岚亦含泪看了一眼风止背影，紧随其后。
两人身影没入漩涡，漩涡立刻剧烈动荡，迅速缩小。
风止面对已扑至身前的猩红浪潮，凛然不惧，剑光如虹，斩出毕生最强一剑！
“轰——！！！”
剑光与猩红浪潮悍然相撞！塔顶剧烈震动，那古老玉牌“咔嚓”一声，彻底碎裂！青色漩涡随之崩溃消失！
而风止的身影，则被无尽的猩红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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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扭曲、失重的感觉，仿佛在一条遍布尖刺的管道中滑行。
胧月紧紧抱着夏辰，意识模糊，只觉周身被混乱的空间之力撕扯，若非她身负时空本源，对空间有一定亲和与抗力，恐怕早已被撕碎。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
“砰！”“砰！”
两声闷响，胧月与青岚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紧随其后，是夏辰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胧月瞬间清醒，她急忙查看夏辰，所幸他虽依旧昏迷，气息却似乎比在那死寂废墟中稍稳了一丝——或许是在传送过程中，脱离了那绝灵环境的压制？
她这才抬头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处……山腹深处的天然石窟？石窟不大，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淡淡的硫磺与尘埃气味。四周石壁粗糙，布满苔藓与岁月痕迹。石窟一角，有一口早已干涸的泉眼，旁边散落着腐朽的木架与一些辨不出原貌的生活器具残骸，似是很久以前有人在此短暂居住过。
而她们坠落之处，正是石窟中央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空地地面上，刻画着一个早已黯淡、残缺不全的古老传送阵纹路——显然，她们便是从这阵法中被“吐”出来的。这阵法，恐怕与塔顶那信标玉牌相连，是单向的接收点。
青岚也挣扎着爬起，她伤势较轻，第一时间警惕地环顾四周，并尝试感应灵气。
“有灵气！虽然稀薄驳杂，但……是正常的天地灵气！”青岚惊喜道，“我们……回到正常世界了？”
胧月也感应到了，虽然此地灵气稀薄，属性混杂，远不如风闲大陆精纯，但确确实实是蕴含生机的天地灵气！与那“门外废墟”的死寂绝灵，截然不同！
“这里……是哪里？”胧月茫然。她们从永寂冰原的传送阵被抛入门外废墟，又从废墟信标传送至此，早已不知身在何方。
青岚走到石窟边缘，仔细辨认石壁上的苔藓与痕迹，又俯身查看那干涸泉眼旁残破器具的样式，眉头紧锁：“这些器具风格……非风闲，也非圣光，更非我所知的九幽、械国等地……似是某种极其古老的、早已失传的制式。此地灵气属性也颇为奇特，火土之气偏重，却又夹杂着一丝……锐金与厚土交融的沉凝之感？”
她走到石窟入口——那是一条被巨石半封的狭窄通道。她费力推开些许缝隙，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条更加幽深、向下倾斜的甬道，不知通往何处。空气中硫磺味更浓，隐约还能听到极远处，传来沉闷的、仿佛大地深处传来的“隆隆”低鸣。
“我们似乎……是在某座火山的山腹深处？或者……某处地脉活跃的古老矿洞遗迹？”青岚猜测道。
就在这时——
“咳……咳咳……”
一阵微弱却清晰的咳嗽声，自身后传来。
胧月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只见躺在地上的夏辰，眼皮剧烈颤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虽然眼神依旧涣散、疲惫，但确确实实，苏醒了！
“辰郎！”胧月扑到夏辰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手，泪水再次决堤。
夏辰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胧月，嘴角费力地扯出一个极淡的、安抚的微笑。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别说话，别动！”胧月急忙制止，小心地渡入一丝温和的时空之力，助他理顺气息。
夏辰缓缓呼吸，闭目内视。体内状况依旧糟糕，本源亏损，经脉受损，灰蒙气息近乎消失，混沌秩序本源黯淡，那股冰寒死气也未曾完全驱散。但至少，灵魂不再继续衰弱，且在正常灵气环境下，身体本能的恢复机能开始缓慢启动。
最重要的是，他活下来了。
片刻，他再次睁眼，目光扫过石窟，看向青岚，又看向地上那残缺的传送阵，眼中露出询问。
青岚忙将她们脱离门外废墟、传送至此的经过，以及风止断后、可能已遭遇不测的猜测，快速说了一遍。
听到风止可能为了掩护她们而……夏辰眼中闪过深切的悲痛与自责。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伤势，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夏道友，切勿激动！”青岚急忙上前，“风止师兄修为高深，剑心通明，未必没有脱身之法。当务之急，是先弄清楚此地是何处，稳住你的伤势，再图后计。”
夏辰喘息稍定，点了点头。他目光再次落在那残缺传送阵上，又看向石窟中那些古老的生活痕迹，心中疑窦丛生。
那门外废墟中的信标，为何会连接到此地？此地又是何处？看这些器具痕迹，恐怕年代久远到难以想象。难道在久远的上古，就曾有人探索过“门”的奥秘，并在此设立了隐秘据点？
他让胧月扶着他，勉强坐起，仔细观察那传送阵纹路。纹路虽残，但其核心部分的一些符文勾勒方式，竟与他记忆中风闲大陆某些上古遗迹中的空间符文，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古朴深奥。
“此地……或许与风闲大陆的古老先民有关？”夏辰沙哑着开口，声音微弱。
青岚闻言，再次仔细查看那些残破器具，忽然，她在一件半埋于尘土中的、锈蚀严重的金属器物底部，发现了一个极其模糊、几乎被磨平的印记！
她小心拂去尘土，辨认那印记。
那是一个简单的图案：三道交错的波浪线，托举着一枚风眼状的符号。
青岚身躯猛地一震，失声道：“这……这是风闲大陆上古时期，传说中早已消亡的‘先民王朝’——‘逐风王朝’的徽记！我在宗门最古老的典籍插图里见过类似的图案！据说，逐风王朝存在于定义者划分光暗纪元之前，曾一度统治包括风闲在内的大片疆域，后因未知原因突然湮灭于历史长河，只留下零星传说！”
逐风王朝？定义者纪元之前的先民？
夏辰与胧月对视，皆感震惊。他们竟被传送到了一处可能与上古先民有关的遗迹？
就在这时，石窟深处，那被巨石半封的甬道尽头，忽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地面的“沙沙”声！
声音虽轻，但在寂静的石窟中，却格外清晰！
紧接着，一股阴冷、腐朽、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生机的气息，自甬道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夏辰瞳孔骤然收缩！
青岚瞬间拔剑，挡在夏辰与胧月身前，神色警惕到了极点。
胧月也握紧了夏辰的手，时空之力悄然流转。
那“沙沙”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甬道深处的黑暗中，缓缓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