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2/2）

回丘家时，门房早已在街口等候，称丘临渊彻夜寻顾恒。

至于缘由，下人不知，顾恒却了然于心。

此刻丘临渊在太常寺办公，几人转道前往。

“此事形同谋反，丘世叔真会应允？”

途中张绣忧心道。

他猜测丘临渊寻顾恒必为五里庄之事。

“世叔，不知张兄弟是？”

戏志才闻言一惊，未等顾恒答话便追问。

他只知张绣与顾恒同行，却不料其竟称丘大人为世叔，莫非亦出身名门？

“武威张氏，其叔父乃镇东将军张济，统十万大军。”

顾恒代答道。

戏志才倒吸凉气，无奈问顾恒：“你曾说不在朝为官，可算实话？”

顾恒笑道：“自然。

我无官职，他也未入仕，何曾骗你？”

戏志才望望二人，哑然失笑。

一个是丘家贵客，一个是张家子弟，即便眼下无官，入仕岂非易如反掌？他顿觉被戏弄。

“他待朝廷如何？朝廷待他又如何？”

顾恒此言算是回应张绣先前之问。

张绣沉思不语。

戏志才却不明就里，满腹疑惑又不敢多问。

到了太常寺，丘临渊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平静，顾恒先前的话语显然影响了他。

大人做的究竟是天下人的官，还是刘家的官？

这个问题的答案，丘临渊在心中已思索多日。

如今的朝堂，董卓独揽大权，刘氏王朝早已名存实亡。

所以当丘丰禀告五里庄之事时，他并不感到意外。

丘临渊真正想知道的只有一点：这种小动作能成气候吗？若失败连累家族，他绝不愿看到丘家毁在自己手里。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顾恒笑道，在下与老天爷的交情还算不错。

见丘临渊依旧摇头，认为五里庄之事如同儿戏，顾恒淡然回应：连大人都轻视之事，旁人更不会在意。

等他们醒悟时，早已为时已晚。

一年之内，洛阳必将易主，大人可信？

这等豪言让丘临渊瞠目，简直白日说梦。

沉默良久，他坦言：不敢轻信，但我别无选择。

顾恒明白他的顾虑：若不能兑现承诺，我愿与丘家共存亡。

权衡再三，丘临渊终于郑重承诺：好，老夫信你。

自今日起，丘家府库任凭仙师调度！

这份厚礼超出顾恒预期，他将钥匙交给戏志才时，对方惊得目瞪口呆。

你不是说一无所有吗？戏志才质问。

原先确实没有，这是刚借来的。

顾恒解释道。

这把钥匙虽不能开启所有库房，却代表着丘家的全力支持。

戏志才仍难以置信：将如此重托交予相识不过两日之人，就不怕我携款潜逃？

顾恒微笑着说：说假话就是用人不疑；说真话则是乱世之中，即便你带走再多钱粮，天下也无安身之处。

戏志才听罢深受触动，紧紧攥着丘家库房钥匙，向顾恒郑重行礼：顾先生，真乃明主！虽然表面上与顾恒称兄道弟，但他内心已将顾恒视为主公。

顾恒将五里庄和丘家府库事宜全权托付给戏志才处理。

自己则回到丘家，一边注释《青囊经》，一边精心修整赤霄剑柄。

在赤霄剑的辅助下，他的体魄日渐进益。

戏志才与典韦接手五里庄后，一切都按顾恒的规划井井有条地运作起来。

短短半月，这个几近荒废的庄子就发展成为数千人的集镇。

人们各司其职，不仅建起大量房屋，还在外围修筑围墙，已初具城池雏形。

典韦更训练出一支八百人的乡勇队伍。

附近流寇几次进犯未果后，反而纷纷投奔典韦麾下——五里庄能让众人吃饱饭，何必再做盗匪？

时值隆冬，若无丘家积蓄支撑，庄内百姓多半难熬过这个寒冬。

这日，顾恒照例完成《青囊经》批注后，准备前往五里庄查看。

丘府近来平静：二狗在学堂进步神速；丘毓病情稳定，心情愉悦；张绣殷勤探望，毫不避嫌。

华佗为践行济世之志已外出游历，将《青囊经》原本托付顾恒保管。

目前顾恒已完成上半部补注，《青囊经》品质已从王运中等提升至上等。

他推测全书补完后至少可达皇运级别。

但不知华佗行医济世正不断为经书累积气运，终有一日会让他大吃一惊。

虽然赤霄剑得于柳镇，但其剑鞘可能流落另外两处太庙旧址。

其中一处或在王允府中，但顾恒暂无机缘寻访。

他认为王允与董卓一样，皆为私利罔顾苍生。

如今王允正与董卓死斗，如恶狼般见人就咬，顾恒不欲卷入这场纷争。

赤霄剑鞘的寻找暂时搁置，五里庄的工匠为赤霄剑打造了临时剑鞘以便携带。

顾恒将丘毓的雀珠归还，信守当初借用之约。

腰间佩剑的张绣已心甘情愿追随顾恒左右。

二人巡视五里庄时，看到流民们开垦的百亩良田秧苗青青。

这些秧苗承载着来年的希望，众人祈求战火莫要侵袭这片沃土。

工匠们正依照顾恒提供的失传造纸术进行试验，铁匠们也忙着用飞升之门推衍的冶炼法打造兵器。

戏志才与顾恒站在土城墙头感叹：真是难得的安宁。

明年丰收后，不仅能自给自足，还能偿还部分丘家府库的借贷。

戏志才展望未来。

典韦也欣喜于母亲康复，只愿守护这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