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交付日与启程时（2/2）

“先让大家好好放个假，睡个够。然后……”林初夏望向远处，“应该会有新的挑战吧。”

她没有说，但心里清楚，经过音乐厅这一役淬炼的华建团队，已经不可能再回到过去那种按部就班的模式了。他们的能力、眼光和心气，都被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面。未来的路怎么走，需要深思。

酒会未散，华建团队便悄然离场。他们没有再进入音乐厅内部，仿佛那是已经交付出去的、不容再随意踏足的领地。他们回到即将拆除的最后两间板房办公室，那里还残留着熟悉的气味和凌乱的痕迹。

“收拾东西吧，”林初夏对大家说，“有用的归档，没用的处理掉。个人物品带走。明天，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收拾的过程很慢，充满了回忆。翻出一张泛黄的“整体预拼装”草图，一叠记满了参数的草稿纸，一张在原型区满脸油污的合影，甚至还有一包未开封的、在赶工最狠时买的提神含片……每一样东西，都勾连起一段具体而微的往事。

最后，大家把各自的物品装箱，把办公桌擦干净。板房里变得空荡荡荡，只剩墙壁上那些来不及撕掉的进度表、节点图，以及用马克笔写下的、已经模糊的加油打气的话。

夕阳西下，将板房的影子拉得很长。所有人提着箱子，站在板房前的空地上，最后一次回望那座在夕阳中如同镀金的音乐厅。它静默无言，优雅而独立。

“走吧。”林初夏说。

没有人说“再见”。他们只是转身，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辆。引擎发动，车轮碾过临时道路的碎石，发出沙沙的声响。

车子驶离工地，音乐厅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最终被城市的楼宇遮挡，消失不见。

车内一片寂静。过了好久，张工才叹了口气，说：“咱们……算是毕业了吧？”

“嗯，”林初夏看着前方华灯初上的街道，轻声道，“从‘筚路蓝缕’到‘筑基之路’，这门课，修完了。接下来，是新的课程了。”

交付日，是结束，也是启程。 他们交出了一把钥匙，却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也更未知领域的大门。那座矗立的音乐厅，将成为他们职业生涯中一座永恒的灯塔，提醒他们曾经达到过的高度，也照亮他们未来需要继续攀登的方向。

车子汇入都市的车流，载着疲惫、不舍、骄傲与隐隐期待的一群人，驶向短暂的休整，也驶向下一个需要他们去“筑基”的远方。夜晚的城市灯火璀璨，仿佛无数个等待被点亮的舞台。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新的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