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政通人和，百业俱兴（2/2）

教书先生由当地略通文墨的落第秀才、退伍伤兵、或品行端正的老童生担任，由官府提供口粮补贴。条件艰苦，笔墨纸张都缺，常常是沙盘练字，树枝当笔。但对无数刚刚能吃饱饭、看到了点盼头的农户来说，能送孩子去认几个字，懂点道理，知道“王法”保护自己的田，已经是破天荒的奢侈。村村寨寨，开始响起参差不齐的诵书声，虽然稚嫩，却蕴含着改变未来的可能。

开元二年的秋天，是免税后的第一个大丰收。

没有催税的胥吏，只有官府派来的“劝农吏”，指导如何储存粮食、防治虫鼠。家家户户的粮仓都有了存粮。多余的粮食，可以卖给官府，价格公道；也可以自己运到城镇“市场”交易，换回需要的盐、农具、布匹。市面繁荣，物价平稳。朝廷用收购的粮食和商税收入，加大了水利和道路的修建，以工代赈，进一步吸纳劳力，循环经济。

皇宫之内，也浸润在这股“兴”的气象里。苏瑾将后宫用度压到最低，以身作则。柳芸皇庄试验的新作物长势良好，棉花丰收，内库有了稳定进项。李美凤的食疗方子和简单护理知识，通过宫女传到民间，颇受欢迎。楚红叶治下的燕京城，夜不闭户或许尚早，但偷盗抢夺案件月报已寥寥无几。萧玉若在将作监的声望如日中天，工匠们尊称她为“慧心娘娘”。赵婉容的钟粹宫，依旧是沈良玉处理完朝政后，寻求片刻宁静和闲谈的所在。

腊月，户部尚书江琴捧着简略了许多的岁入报告来到乾清宫——因为三年免税，田赋收入为零，报告主要反映的是商业和手工业的活跃程度。

“……市舶司及各地钞关岁入银元，折合约六百万两。官营矿场、匠作营收益，折合约四百万两。各地常平仓收购余粮支出银元约三百万两，存粮可备两年之需。商路畅通，主要货品流通量比去年增三成。启蒙学堂新增几千所……”

免税三年，是给天下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也是给新朝建立信用、培育市场的窗口。如今看来，这口气算是喘过来了。人心稳了，市场活了，百业在免税的滋养下，正挣扎着、摸索着、蓬勃地生长起来。

政令已通，因轻简而通达。人心渐和，因得利而和睦。百业在兴，因宽松而兴旺。

这不再是那个在重压下呻吟的末世，而是一个卸下了部分枷锁、正活动着手脚、眼睛开始看向前方的少年。

路还长，三年免税期后才是真正的考验。但至少，这最宝贵的喘息之机，没有浪费。

“很好。”沈良玉转过身，“明年，常平仓要覆盖到县。蒙学堂的先生补贴，再提一点。还有，工部拟的那个‘劝工令’——鼓励民间兴办作坊、改良技艺、有功者赏的章程，可以颁下去了。”

“臣，遵旨。”江琴躬身，带着一丝看到生机茁壮的欣慰。

这个冬天，百姓的心里，是有盼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