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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求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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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渐浓,宫墙内的垂丝海棠开了又谢,落了满地粉白的残瓣。

昭阳殿的日子,在沈霜刃应下婚约后,似乎应该更加甜蜜顺遂才是。

可沈霜刃却敏锐地察觉到,南晏修近来的行踪,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以往,除非前朝有极其紧要的廷议或紧急政务,他下朝后总会尽早来昭阳殿,即便她去了校场,他也会掐着时辰,要么亲自去寻,要么在殿中等候。

两人一同用膳,闲聊,或是静静对坐各忙各的,空气中都流淌着无需言明的默契与安宁。

可最近这几日,情形却截然不同。

南晏修下朝的时间似乎越来越“晚”了。

有时她特意等他回来用午膳,左等右等不见人,派青莹去两仪殿打听,回话总是“皇上正与几位大臣议事”、“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章”。

待到他自己回来,往往已是午后,甚至接近傍晚。

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影,但精神似乎并不萎靡,反而有种……隐秘的亢奋?

问他,他便揉着眉心,用一贯沉稳却难掩倦意的语气道:“近日各地春耕奏报、漕运调度、还有西域都护府新设的一应章程,千头万绪,琐事颇多。”

理由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

他是帝王,日理万机本是常态,沈霜刃自己也曾被军务缠得脱不开身,自然能理解。

可是,理解归理解,那种被“冷落”的感觉,还是悄然滋生。

尤其是当她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女子军训练的新进展,或是拿着内务府新送来的、关于大婚仪程中某个环节的修改建议。

虽然她不耐那些细节,但毕竟是自己的婚事,还是会过问。

她想与他商讨时,他却常常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飘忽,答非所问,仿佛心思早已飞到了别处。

更让沈霜刃起疑的是他“早出”的习惯。

从前他虽也勤政,但若无事,晨起后总会与她一同用些简单的早膳,说几句话再走。

如今,他却常常在她还半梦半醒间,便已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去。

她有时迷糊着抓住他的衣袖,含糊地问:“这么早?”

他便俯身在她额角落下一个轻吻,声音压得低低的:“嗯,今日事多,你再睡会儿。” 然后便匆匆离开,留下满室清寂。

一次两次尚可,接连数日皆是如此,沈霜刃心里便不由得打起了鼓。

她不是那种疑神疑鬼、非要夫君时刻陪伴的小女人。

相反,她向来欣赏他的勤勉与担当。

可这种明显反常的忙碌与疏离,结合他偶尔流露出的、那种既疲惫又隐隐兴奋的矛盾状态,让她很难不起疑心。

莫非是朝中出了什么棘手的大事,他不愿让她担心,所以独自扛着?

可若真是国事艰难,墨昱、苏安这些人,多少会透出点风声,青莹在宫中耳目也算灵通,并未听说有何重大变故。

莫非……是立后之事,在朝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有顽固老臣拼死反对?

或是宗室中有不同声音?

所以他才如此焦头烂额,早出晚归地周旋应对?

这个猜测让沈霜刃心头微微一沉。

若真是如此,她倒宁愿他直言相告。

并肩作战,共同面对风雨,本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沈霜刃,何时怕过明枪暗箭?

可每当地试探着问及立后事宜的进展,南晏修却总是避重就轻,只说“一切顺利,礼部已在加紧筹备”,让她不必操心,安心等着便是。

那神态,不像是有巨大压力的样子,反而……有种成竹在胸的笃定?

这笃定,与他近日行踪的诡异,形成了鲜明的矛盾,让沈霜刃心中的疑云越积越厚。

这日,又是如此。

她晨起时,身侧早已凉透。

青莹说,皇上天未亮便起身去了两仪殿。

她独自用了早膳,看了一会儿兵书,觉得无趣,便换了衣裳想去校场。

路过两仪殿附近时,却见殿门紧闭,侍卫肃立,里面并无寻常议事的声响传出。

她随口问了一句廊下当值的小太监:“皇上还在里面与大臣议事吗?”

小太监垂首恭答:“回镇国公,皇上……半个时辰前便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 沈霜刃追问。

“这……奴才不知。皇上只带了墨昱大人和两名贴身侍卫,未用銮驾,似是……出宫去了。”

小太监的声音更低了。

出宫了?!

沈霜刃的脚步顿住了。

这几日他所谓的“政务繁忙”、“与大臣议事”,难道都是借口?

他竟是频频出宫?去做什么?为何要瞒着她?

一股说不清是委屈、是不安、还是被隐瞒的恼怒,悄然涌上心头。

她可以接受他忙于正事,可以体谅他的帝王职责,但她无法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疏远和隐瞒。

他们之间,不该有这样的隔阂。

从校场回来,已是申时末。

昭阳殿内依旧空空荡荡,南晏修并未回来。

沈霜刃心中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她拒绝了青莹端上的点心,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渐西斜的日头,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棂。

夕阳的余晖将天际染成绚烂的金红色,宫檐的轮廓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

殿内寂静,只有更漏滴滴答答,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终于,当最后一缕天光也被暮色吞没,宫灯次第亮起时,殿外传来了熟悉的、沉稳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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