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满朝文武的惊惧(1/2)
封建王朝的顶层动荡,若是往下延伸,往往会掀起惊涛骇浪般的波涛,往往权利上的变更尤为明显,底层人或许感受的不是特别明显,但越是接近权力的人,感受就越是清晰。
这一夜,长安无眠,一个个高门大户的府邸被砸开,一位位如狼似虎的军卒冲入其中,惊叫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让百姓感到惊颤。
但一夜过去,普通百姓似乎发现有些东西变了,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变化。
对于长安城的普通百姓而言,昨夜的喧嚣与不安,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却又在黎明时分渐渐归于一种诡异的平静。
晨光熹微中,胆大的百姓悄悄拉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
坊间的街道上,比往日多了许多值守的兵卒。
他们甲胄鲜明,持枪肃立,眼神警惕地扫视着空旷的街道,气氛肃杀而压抑。
没有人敢上前搭话,甚至不敢长时间注视,只是匆匆瞥上一眼,便赶紧缩回头,闩好门,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在封建王朝之中,兵卒并不是个多高尚的职业,尤其是混乱时期,军队有时候带来的破坏远超其他。
有道是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对于百姓而言,恐惧军队更胜于其他。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升高。
一些必须出门讨生活的人,也战战兢兢地走上了街头。
他们发现,除了巡逻和站岗的兵丁多了些,似乎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
坊市依旧会开,只是开得晚了些;小贩依旧会出来,只是叫卖声低了许多;巡街的武侯依旧在,只是身边多了些披甲的军士。
然而,总有眼尖和心思敏锐的人,察觉到了不同。
城中某些往日里车马喧嚣,门庭若市的高门府邸,今日却大门紧闭,门前值守的兵卒数量远超别处,甚至还能看到尚未完全清洗干净,已经渗入青石板缝隙的暗红色血迹。
空气中,似乎还隐隐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无不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他们明白,昨夜那惊心动魄的动静,并非虚幻。
有些大人物,恐怕已经倒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
但这一切距离他们太远,他们只求能在这动荡中,能够继续卑微地活下去。
百姓要的不多,只要安稳即可。
与民间的懵懂谨慎不同,皇城之内,大兴殿前,气氛已然凝滞得如同严冬的冰湖。
天未亮时,官员们便已依照惯例,怀着各异的心情,穿过层层宫门,进入皇城。
越往里走,所见到的披甲执锐之士便越多,那股肃杀之气也愈发浓重。
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的朝臣们,此刻也大多沉默了下来,偶有交谈,也是压低了声音,眼神闪烁,互相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目光。
他们消息远比百姓灵通,昨夜城中多处府邸被抄没,官员被锁拿的动静,今早已通过各种渠道传入了他们耳中。
只是具体涉及何人,结局如何,尚不分明。
待到了大兴殿外,按照品级序列站定,等候早朝开始时,一些有心人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清点着到场的人数。
这一清点,不少人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
人,少了很多。
往日里站在前排的几位紫袍大员,今日不见踪影。
与晋王关系密切的国相,掌管部分禁军的将军,还有好几位平日里在朝堂上声音洪亮的御史、给事中……他们的位置,今日空空荡荡。
结合昨夜的传闻,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结论浮上心头——这些人,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一时间,官员队伍中残存的些许交谈声也彻底消失了。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有人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有人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更有那胆子小些的,或自觉与晋王一派有过牵扯的,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肃穆等待的表象下,是无数颗惶惶不安、剧烈跳动的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站在队伍中前段的一个身影——裴显之。
这位出身河东裴氏,却早早投效了朔宁公主,并在淮南卫氏分家一事中,出了不小力气,展现出不凡能力的官员,此刻神色平静,眼帘微垂,仿佛周遭的紧张气氛与他无关。
他是朔宁公主的人,此时此刻一定知道些什么。
无数道目光在他身上逡巡,带着探究、敬畏,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却无人敢上前直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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