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远方的消息（1/2）

2034年暮春，苏州金鸡湖畔的国际会议中心里，长三角医疗产业峰会正在进行。林悦作为主讲嘉宾，刚结束“基层医疗的全球化实践”主题演讲，台下掌声雷动。她走下讲台时，陈默递来一杯温水：“林总，下一场是与德国西门子的签约仪式，还有十分钟准备。”林悦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实干者”徽章——这是她如今的习惯，每次重要场合，都要借这枚徽章稳住心神。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悦？真的是你！”林悦抬头，看到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张萌，她的大学同窗，也是当年林氏生物研发部的同事，十年前因家庭原因辞职回了江苏老家。“张萌？好久不见。”林悦笑着迎上去，两人紧紧拥抱，岁月在彼此脸上都留下了痕迹，却没冲淡同窗情谊。

“你刚才的演讲太精彩了！”张萌的眼睛亮晶晶的，“‘让基层医疗设备像家电一样普及’，这句话和你大学时说的一模一样。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林悦的心微微一动——大学时的实验室，她和张萌、陆宇经常熬夜做项目，聊起未来的理想，她总说要让偏远地区的人也能用上好设备，陆宇则笑着补充：“我帮你跑市场，把设备送到每一个山村诊所。”

“你现在在做什么？”林悦岔开话题，怕触碰到那个尘封多年的名字。“我在东台开了家医疗器械代理公司，这次是来对接林氏的基层设备采购。”张萌的语气带着骄傲，“我们东台的乡镇医院，现在用的全是林氏的‘绿洲系列’，医生们都夸好用。”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我上个月去盐城出差，遇到陆宇了。”

“陆宇”两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林悦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她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平静：“他……怎么样？”张萌叹了口气，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你别多心，我就是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挺让人唏嘘的。”

十年前，陆宇是林氏生物最年轻的市场部总监，也是林悦创业初期的重要伙伴。他懂市场、有冲劲，陪着林悦熬过最艰难的研发阶段，两人的感情也在并肩作战中逐渐升温。但在林氏医疗成立初期，关于“是否坚持基层医疗”的分歧，让他们最终分道扬镳——陆宇认为应该先做高端设备抢占市场，积累资本后再反哺基层；而林悦坚持“基层优先”，哪怕短期内利润微薄。争执最激烈的那个雨夜，陆宇留下一封辞职信，从此杳无音信。

“他在盐城东台的老城区，开了家小书店，兼做咖啡馆，名字叫‘初见书屋’。”张萌的声音拉回林悦的思绪，“店面不大，也就三十平米，门口摆着几盆多肉，里面全是旧书，还有我们大学时读的那些专业书。他穿着简单的格子衬衫，戴着黑框眼镜，头发比以前长了些，有点不修边幅，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市场总监完全不像。”

林悦的脑海里浮现出陆宇当年的样子：穿着笔挺的西装，在谈判桌上舌战群儒；在实验室里陪着她调试设备，眼里闪着光；在她被林正德排挤时，拍着胸脯说“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在昨天。“他……结婚了吗？”林悦轻声问。

“没听说，书店里就他一个人打理，偶尔有个兼职的大学生帮忙。”张萌喝了口水，“我进去买咖啡，认出他的时候，他愣了半天，才尴尬地笑了笑。我们聊了几句，他没提自己的过去，也没问你的情况，就说东台节奏慢，适合养老。”张萌顿了顿，“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快乐。”

“怎么说？”林悦的心跳加快了几分。“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总是飘向窗外，好像在等什么人，又好像在想什么事。”张萌回忆道，“有个顾客问他有没有医疗相关的书，他立刻从书架最里面抽出一本《基层医疗设备手册》，那是你妈苏婉女士写的，他翻到扉页，手指在‘技术惠民’那四个字上摸了很久，没说话，眼圈却红了。”

林悦的鼻子一酸，那本手册，是当年陆宇从苏婉的书房里借走的，他说要好好研究，帮她把母亲的理念推广出去。分手时，她以为他早就把书扔了，没想到他还留着，甚至带到了自己的小书店里。

“我试探着提了一句，说林氏现在做得很大，基成设备卖到了非洲，他的手顿了一下，没接话，转身去煮咖啡了。”张萌继续说，“我看到他咖啡馆的墙上，挂着一张老照片，是我们大学时的研发小组合影，你站在中间，他站在你旁边，笑得特别灿烂。照片旁边，还贴着一张泛黄的报纸，上面是林氏医疗首次推出‘绿洲一号’的新闻，标题是你写的——‘让健康之光照亮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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