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师父（1/2）

玄真教的日子，并非全是忍辱负重。背诵道经与教规、清洗兵器之余，秦义还时常翻阅记载全域风貌的文书。他渐渐摸清了这里的日历算法，竟与故地一般无二。此地的夜晚，因受其他星体折射之光映照，并不全然漆黑，有时反倒像故地的阴天，朦胧中透着几分静谧。

秦义望着镜中自己，分明是十四五岁少年的模样，眉宇间却藏着三十余载的沧桑，任谁也猜不透他真实的年纪。

翌日早课后，执法尊者突然将秦义叫到大殿外，神色带着几分神秘：“教主要见你，随我来。”

秦义尚未反应过来，便被执法尊者周身澎湃的真气裹挟着，凌空飞升而去。

上次随三师兄俊泽乘巨鸟俯瞰天玄山，已觉震撼；如今亲身体验执法尊者的御空之能，更感其真气雄浑远胜三师兄。 即便无坐骑加持，仅凭一柄巨剑便能遨游天际。

“这便是御剑术！” 秦义心中暗自赞叹，可一想到是 “教主” 召见，先前被羞辱的阴影与对紫衣教主的忌惮，又让他心头惴惴不安。

“听闻教主说，你已达神光境修为？” 执法尊者忽然开口。

秦义心头猛地一震，豁然激动起来：原来要见自己的，竟是师父玄通道人！可执法尊者为何要称师父为 “教主”？

他顾不上深究这其中的缘由，满心只剩即将见到师父的狂喜。不多时，两人便抵达一处隐秘山洞前。执法尊者对着洞口躬身一拜：“师兄，秦义带到。”

洞内随即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虚弱：“让他进来，你守在外面。”

秦义一听便确认是师父的声音，连忙快步冲入洞内。

洞内光线柔和，玄通道人正盘膝端坐于法座之上，满头银丝随意散落在肩头，往日矍铄的神采消散大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弟子秦义，拜见师父！” 秦义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叩拜于法座之前。

“想不到，再见你时，竟是在这山洞之中。” 玄通道人目光落在秦义身上，嘴角勉强牵起一抹浅笑，随即抬手示意，“再近一些，让为师仔细瞧瞧你。”

“师父，您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秦义急切地膝行几步，声音里满是担忧。

“下方世界五日，便是世上五年。若非你当年及时出现，为师恐怕早已魂断异乡，再也回不来了。” 玄通道人说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胸膛不住起伏。

“师父，弟子体内的真气被人封印了，如今也感受不到您的真气波动……” 秦义小心翼翼地扶住玄通道人的手臂，指尖触到的肌肤冰凉。

“大法金丹乃我玄真教圣物，历来只传继位教主。如今它虽已融入你体内，但气息仍有可能被旁人察觉。一旦泄露，他们必会对你不择手段。” 玄通道人强压下咳嗽，脸上挤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所以为师暂且封印了你的真气，如此一来，便无人能想到金丹竟在你身上。”

秦义虽满心不解，但见师父身体虚弱到这般地步，便不再多问，只是凝神倾听。玄通道人深吸一口气，缓缓续道：“你是我与碧眼胡僧共同选定的传人，也唯有你，能遏制这世间无休止的杀戮。你的真气，为师封印了一年为期。如今你体内共存三股真气，彼此互不相融。待封印解除之日，三股真气会同时冲击你的奇经八脉，若不能及时调和，轻则损伤心肺、修为大跌，重则当场暴毙而亡。”

“师父，那该如何化解这危机？” 秦义心头一紧，急切追问。

“唉…… 换作往日，为师尚可助你化解，可如今……” 玄通道人长叹一声，话音未落，猛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身前的法衣。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秦义惊惶失措，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玄通道人。

“能将你带回玄真教，已是万幸。为师…… 时日不多了。” 玄通道人气息越发微弱，缓缓将随身携带的拂尘递到秦义手中，“打开它。”

秦义接过拂尘仔细端详，才发现拂尘的握手处藏着一个极其隐蔽的玄关，若非师父提醒，旁人根本无从察觉。他按动玄关，从把柄中取出一方折叠整齐的黄绸布，质地柔韧，隐隐透着古朴的气息。

秦义将黄绸布递回师父面前，玄通道人却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地说道：“这绸布中藏着一桩陈年旧事…… 你持此物前往玄林云海，交给那里的人。”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皱纹如沟壑般在脸上蔓延，瞬间便苍老得如同百岁老者，连声音都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切记…… 绝不能让青女和灵儿，回古纪国…… 徒儿，好自为……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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