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2/2)
“清禾,我在医院档案室找到林慧的住院记录,还有她的一本日记,”霍廷州的声音带着凝重,“和你之前看到的病历对得上,二十年前她生产当天,确实和焦家产妇在同一个病房,而且她提前给了护士一笔钱。日记内容和你手里的信差不多,她就是故意换的孩子。”
阮清禾靠在书桌边,看着窗外舒家花园里开得正艳的玫瑰,那是舒曼柔最喜欢的花,以前舒振邦特意让人种的。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绪已经平复,只剩一片冰冷的平静。
“我知道了。”她挂了电话,转身看着柳玉容,“舒振邦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柳玉容小声说,“清禾,你别去找他闹,他刚做完手术……”
“我不闹。”阮清禾拿起桌上的财务报表,又把木盒塞进包里,“我只是要他醒了之后,亲口告诉我,当年他为了要儿子,到底对林慧做了什么,到底有没有想过,他的亲生女儿可能在外面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柳玉容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敢出声。她知道,阮清禾心里的那根刺,又深了一层,这根刺,连带着林慧的报复和舒振邦的冷漠,扎得她再也拔不掉。
阮清禾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她回头看向书桌,那里还放着林慧和舒振邦的合影,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眼里却藏着化不开的恨意。她突然想起舒曼柔,那个同样被抱错的孩子,舒曼柔的恶是天生的,还是被舒家的溺爱养出来的?
“妈,”阮清禾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当年林慧走后,舒振邦有没有找过我?哪怕一次?”
柳玉容的脸瞬间白了,她低下头,手指绞着围裙,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他那时候一门心思扑在公司上,后来又娶了我,生了……生了那个没保住的儿子,就更没提过林慧姐的女儿了。”
阮清禾笑了笑,没再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阳光照在她身上,却暖不透她心里的寒意。她捏紧包里的木盒,指节泛白,舒振邦,林慧,焦家,舒曼柔,所有欠她的,她都会一一算清楚,包括这场迟到了二十年的报复。
刚走到舒家大门,就碰到霍廷州的车。霍廷州下车迎上来,看到她苍白的脸,伸手想扶她:“清禾,你脸色不好,先休息会儿。”
阮清禾躲开他的手,把木盒递给他:“里面的东西你看看,林慧的信。”她顿了顿,看着霍廷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等舒振邦醒,我要他亲口说清楚,他到底欠了我们母女多少。”
霍廷州打开木盒,看到里面的信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头看向阮清禾,眼里满是心疼:“我陪你一起等。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在。”
阮清禾没说话,转身坐上了副驾驶。车子启动时,她看向窗外掠过的街景,脑子里全是林慧日记里的那句话:“让他的亲生女儿受苦,这是他欠我的。”她突然想问,那谁来还她受的苦?这个问题,她只能等舒振邦醒了,亲自问出口。
车子快到医院时,阮清禾的手机又响了,是IcU护士打来的。她按下接听键,就听到护士急促的声音:“阮小姐,舒先生醒了!他醒了就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情绪很激动,你快来看看!”
阮清禾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涌起一股强烈的恨意。她深吸一口气,对电话那头说:“我马上到。”挂了电话,她转头对霍廷州说:“开车,去医院。我倒要听听,他醒了之后,能说出什么花来。”
霍廷州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驶向医院。车厢里一片寂静,阮清禾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包上的金属扣。她知道,等会儿见到舒振邦,又会是一场硬仗,这场仗,关乎她二十年的苦难,关乎她被当作工具的一生,她必须赢。
到了医院IcU门口,医生正在和护士交代情况。看到阮清禾,医生连忙迎上来:“阮小姐,舒先生现在意识清醒,但情绪很不稳定,一直要见你,你进去的时候尽量安抚他的情绪,别刺激他。”
阮清禾点了点头,换上消毒服,走进了IcU。舒振邦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看到她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起来:“清禾……清禾你来了!”
阮清禾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包里的木盒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打开了盒盖。林慧的照片和信笺露了出来,正好对着舒振邦的眼睛。
舒振邦看到照片的瞬间,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阮清禾,眼里满是哀求。
阮清禾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得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舒振邦,我问你,当年我妈林慧,是不是因为你重男轻女,才故意把我和舒曼柔换了?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在乎过我这个女儿?”